再则,赵松材对宋天远有成见,就刻意避开他,所以两人各自当差那么久,竟是一回也没有碰上过。
对于宋天远,原本帮他谋差事的恩情,因后面的事,早已湮灭了,甚至对他生出些恨意,如今这差事,因他之故,赵松材也并不十分如意。
当然,虽心中诸多不如意,办起差事来,却也十分尽心,与同撩之间相处得也极伙融洽,要说官场也是看人下菜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地个一文不明的穷小子,如今要身份也有身份,且还年少有才,谁还不乐得与他交好。
而与之相比,宋天远就不如意多了,他们宋家是武勋之家,要说在兵部,那也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如今的兵部侍郎,曾还是老候爷属下呢,老候爷当初对他有提拔之恩,如今还是会念着情谊的,逢年过节,也都有节礼来往。
宋天远若是去的兵部,随便谋个差事,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当初宋天平的差事,也有这位侍郎大人的功劳在。
但宋天远心气高得很,仗着有几分才学,就想另辟捷径,如今的朝堂,重文轻武,若他真能出头,没准皇上也真能因看中他的才学,而给他封个世子。
只是他从没想过,文官的路并不如他想象的好走,他还只当考中了进士,自己就很了不起了。
可是抛开身份不提,能在京城官员中占一席之地的人,那一个又不是进士出身的。
如此,宋天远就有些悲剧了。
且说他如今的职位,户部七品主薄,虽说都是七品,但他这个主薄的职务,却是比赵松材那个七品知事,来得有实权多了,那当真是一个肥厚的美差。
要说这样一个差事,自然是不可能空着无人,原本的主薄是突发急病没了,他这一死,惦记这位置的人可不少,其中就有宋天远如今的顶头上司,胡令使。
这位令使大人原本是为其族弟谋这个差事,原还当十拿发稳,却不想,半路冒出个程咬金,上面的主事大人,竟与宋家有亲,为其说话,胡令使也是莫可奈何。
没谋到这个主薄的位置,让他在其族弟面前大失颜面,再加上这个宋天远,一往户部,就处处要强,很是他才能了得,别人都不如他一般,越发招人嫌。
胡令使已经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一应事务上面,那是处处刁难。
宋天远什么时候看过人脸色,他虽是个庶出的,但在候府之中,嫡长子宋天平都还没有他来得得宠,虽然没有到张扬跋扈的地步,但有很有些目空一切。
对于顶头上局胡令使,他其实都隐隐的看不起,毕竟他是候府的公子,而对方,一个小官儿罢了,在他的眼中,五六品的官儿,完全都可以不看在眼里。
当然,刚入户部办差时,他其实也有想过与胡令使好好相处的,只不过人家甩也不甩他,他也就生出脾气来了,也就闹成了如今的局面。
要说,任何一个做上官的,下属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估计再好的脾气,心里都会有气吧,更何况,两人本就有了龌龊,胡令使自是恨不得罢了他的官,但人家无过错,上面还有主事大人看着,他还真不能怎样,若说栽脏陷害,那般不入流的手段,他也不屑于使的。
倒底是官场的老油子了,真要有心收拾一个人,那也不进全无办法。
这样一来,宋天远这日子过得就有些艰难了,上官吩咐下来的差事,他没有一件能办得好的,要说他才华能力半点也不缺,而且因着候府公子的身份,那也是人人都不敢得罪,本该办起差来顺风顺水,可偏偏他却什么差事都没办利落过。
如此三番两次之后,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原本还都羡慕他候府公子的身份,可现在个个看他跟看废物似的,别说他心高气傲,就是一般人也受不了这样的眼光。
弄得宋天远很是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得向那位主事大人求助,好在看在亲戚面儿上,人家也愿意帮他一把。
胡令使被上面无故申饬了一番,便收敛了动作,只是这样一来,表面上倒是和谐了,毕竟,主事大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一个小小令使,如何能与之抗衡。
宋天远总算过得安生了些,但安生是安生了,但差事上面,却也没有半点能出采的地方,这就又叫他郁闷上了,能求着主事大人帮着压制令使,却总不能连功劳也帮他争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