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扬召来岗哨上的士兵,那里本是凌肃昭原的人,谁都不知道,早在几个月之前,就被夏悠扬换上了自己人。
哨兵将凌肃昭原的尸体拖上哨楼,夏悠扬在一旁高喊:“凌肃昭原已经命丧于此,尔等速速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混战的战场瞬间安静了片刻,有些人放下武器,跪在一旁,有些人却仍旧在厮杀。
夏悠扬看着本应是朋友的人在相互残杀,缓缓开口唱起: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杜甫的《兵车行》,夏悠扬用哀伤的声音缓缓唱出,魅惑的声音,直达人心底。
当她唱到最后两句,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放下武器,开始放声大哭。
至此,凌肃昭原死了,所有的士兵全部投降,夺回王权的战争,到此结束。
第一百零九章 爱恨纠葛
凌肃昭野从战前身体就不好,战争期间一直在后方静养,待得战事结束,身体状况渐渐稳定,但到底是过于严重,已是时日无多。
戎关带领一众将士回到东庭皇宫中,半个月时间,肃清了凌肃昭原在宫内的心腹,凌肃昭野又重新夺回了皇位,从前那个被大家当做纨绔子弟的大皇子,却以最高傲,最有力,最不容置疑的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
戎关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瑜桑放出来,瑜桑淡然的脾气秉性,对于暴躁的凌肃昭原来说甚是磨人,每每凌肃昭原想从瑜桑这里知道些什么,瑜桑都是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是以,在凌肃昭野之后,瑜桑被整治的最惨。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瑜桑身体基本恢复,戎关便第一次带着夏悠扬去看望他。
夏悠扬临去前,换了好几件衣服,生怕自己穿的不得体,让戎关那位醉心书画,才华横溢的弟弟,有任何不满。
戎关笑看着像想像妇见公婆样子的夏悠扬,忙拉住准备换第六件衣服的她:“好啦好啦,悠悠,就穿这一件吧,你穿什么都好看,当然~”戎关突然拉长了声音,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不穿更好看。”
夏悠扬斜了他一眼,拧着戎关的胳膊嗔道:“你个臭流氓,瞎说什么呢。”
“嘿嘿嘿,我只对你才耍流氓,不过,只许你给我一个人看。”
“你讨厌,我不和你说了,我们赶快走吧。”说着就拉了戎关的手走出门去。
戎关刚走到瑜桑门外,遣退了丫鬟就开始大喊:“瑜桑,快开门,我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大嫂。”
夏悠扬忙用胳膊杵了一下戎关,小声道:“这里是皇宫,你在这瞎嚷嚷什么呢。”
戎关笑呵呵的,也不说话。
待夏悠扬将视线转回门上,就已经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清俊男子。
瑜桑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悠扬,身后走来一个丫鬟,递上一根金红色的丝绳,瑜桑接过丝绳,示意夏悠扬抬起手腕。
夏悠扬不明所以的看着戎关,戎关笑盈盈的牵起她的手,两只手一起举到瑜桑面前。
瑜桑用丝绳将两人的手腕系在一起,中间打了一个同心结,然后将二人让进了屋。
夏悠扬在屋中坐定,心里惊疑不定,到底瑜桑是什么意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难道是不喜欢她?
她悄悄捏了一下戎关的手,小担忧的声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瑜桑将两人打量半天,又翻手将丝绳轻轻解下,对夏悠扬行了东庭皇族礼,笑着说:“小弟瑜桑,见过大嫂。”
夏悠扬忙扶起他,赶紧说:“瑜桑不必如此,今日我们第一次见面,按照云逸国的礼节,我应当送你一份大礼,听戎关说你喜欢书画,我便着人打造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只是小小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瑜桑接过夏悠扬的礼物,眼前一亮,忙指使丫鬟将物件拜在桌上,招呼着夏悠扬和戎关,指着桌子和桌上的物件,笑着说:“嫂子真是贴心,我前几日刚换了一张荷叶云纹的木桌,今日嫂子就送来这一套文宝,放在一处甚是搭配,谢谢嫂子,我很喜欢。”
夏悠扬心里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我哪里是贴心,不过是赶巧了。”
“嫂子不必谦虚,刚才见你紧张至极,便知定是我大哥没给你讲讲东庭的礼节。”
“啊?怎么回事?”
“东庭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即将过门的女子第一次见婆婆,婆婆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表情表现出自己的满意或是不满意,然后在二人腕上系上红绳,观察几日,看看儿子和那女子是不是可以在行动不方便的时候还能和睦默契。
若是对媳妇觉得满意,便解下绳子,承认女子为自己的儿媳妇,若是不满意,解下绳子之后便不说话,一般情况下,这桩婚姻,算是结不成了。
换成女子带回即将嫁与的男子第一次回娘家,也是如此。”
夏悠扬一愣,该死的戎关,竟不与自己说,害得自己担惊受怕半天,好你个戎关,这笔账,我记下了,哼!
瑜桑宽劝道:“嫂子莫要生大哥的气,异乡女子嫁来这里,除非自己打听到了,不然都不会有人主动提起,但这样的情况下,女子可以向男子提出三个条件。
本应该是婆婆来做,但因大哥母妃早逝,宫中父王的其他妃子没有资格,妹妹又不在宫中,担此任务的便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