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其实是敬佩那个青年的。
他就紧张地看着霍宁香。
“如今,如今你难道想要朕还你个公道?”
“是非曲直,臣只是无人倾吐,因此想与陛下说一说心里话。”霍宁香微微摇头轻声说道,“陛下,臣的真心很少,可是陛下这么多年的照顾,就算是石头也被陛下焐热了。臣的确有时会有意戏弄陛下,可是也是因臣知道,陛下总是不会与臣计较。臣是真的愿意辅佐陛下。”他笑了笑,在皇帝点头表示明白中就轻声说道,“臣表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她日后与霍显葬在一块儿,臣也希望日后,不要再有阿萝与阿妧的半点流言蜚语。”
“包在朕的身上,日后谁敢拿这件事做文章,朕重重地责罚他们。”霍宁香这样退让,可是皇帝却越觉得该给霍宁香一个交代。
他想到功勋卓着的南阳侯,就犹豫了一下。
虽然南阳侯这件事做错了,可是却是私德。
只是皇帝就觉得,南阳侯这心思真是深不可测啊。
不过反正南阳侯已经从百越回来了,如今这样显赫风光,往后还是歇歇,在南阳侯府养老算了。
“你的弟弟,如今是欣荣伯的父亲。”知道阿萝乃是霍家的血脉,皇帝就觉得这不愧是父女,想了想就对霍宁香说道,“朕不能为你做别的主,也不能呵斥南阳侯恩将仇报。不过朕可以推恩阿萝的父母。”
阿萝对外的口风依旧是南阳侯的女儿,不过是过继到霍显与阮氏的名下。不过若皇帝开口赏赐阿萝的这过继的父亲,那岂不是把南阳侯的脸给撕下来了?皇帝却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妥。
霍宁香就看着皇帝。
“你弟弟,朕就赏他一个忠勇子的爵位,只可惜当年他死得早,不然也是朕麾下的一员猛将。”皇帝这话说得有点儿想当然,若不是当年南朝皇帝先弄死了霍家,那霍家的这些人只会有两个结局。
一个就是以身殉国死在沙场上,要么就是千方百计弄死这皇帝陛下来的。不过皇帝显然不知道,想着霍宁香都能归顺自己,那霍显自然也能。他就抓着头说道,“就当纪念当年他给朕的那一箭。你不知道,当年能伤到朕的,只有霍显,值得纪念。”
霍宁香都觉得皇帝这有点儿想当然了。
给了皇帝一箭就能死了都封个爵位,也满不容易的。
不过皇帝喜欢就好。
“阿萝的母亲,就追封伯夫人吧。”皇帝感念阮氏对霍家的这份忠贞,就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女子……或者说是南朝女子,原来还是有更多的好女子的。
而不是如赵氏那样。
皇帝就厌恶地皱了皱眉。
不过他若是当真这样下旨,那简直就是隔空一个耳光抽在了南阳侯的脸上。
霍宁香就微微颔首。
见他眉宇之间的伤感都消散了许多,皇帝又忍不住问道,“那阿妧是谁的骨肉?”
霍宁香耐心地说道,“阿妧是林家血脉。”
“可惜了的。”皇帝就轻声说道。
“陛下可惜什么?”
“朕很想要一个和阿香血脉相连的孩子。”皇帝就对霍宁香深情款款地说道,“朕的儿子若是娶了阿香的侄女,那如今阿妧怀着的就是有朕与阿香血脉……”
他才想继续表达一下君臣一家亲的幸福感想,却见霍宁香转头就咳嗽起来,抬头,嘴角溢出了一点血丝。见他这样虚弱,皇帝就知道自己这笑话一点儿都没有讨好阿香,不由垂着大头叫霍宁香休息,自己回宫去了。
他说到做到,果然很快就下旨封赏霍家人。
南阳侯府汇聚了无数的异样目光。
待知道南阳侯伤重复发如今躺在床上,就都觉得南阳侯这是装的。
这是在府里头躲羞呢。
皇帝处,对于南阳侯旧伤复发,没有任何反应,没说赐下药材表示荣宠。
这时候还不知道南阳侯不知是因何事被帝王厌弃失宠,那就太傻了。
因此阿妧知道的时候,正捧着一碗熬成了奶白色的鱼汤喝得美滋滋的,就呆住了。
“这不像是陛下的作风啊。”皇帝不是可喜欢南阳侯了么。
她就歪了歪头。
“知道他不是东西,因此烦了他罢了。”靖王就在一旁,修长的手揽着阿妧的腰肢,细心地给她抆嘴。
阿妧点了点头,一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南阳侯的确特别讨厌。
她有孕在身,叫家里头都把自己当成玻璃人儿似的,其实自己没觉得多么辛苦。
能吃能睡,吃嘛嘛香,度过了最开始的那一点异样的表现之后,阿妧最近吃什么都觉得香喷喷的。
不过靖王与阿萝还有宁国公夫妻把她看得太小心了,整天紧张兮兮地围着自己转。
“看母亲与姐姐小心翼翼的,我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闹出什么大事来了。”
靖王不动声色地将她手里空了的汤碗给放在一旁,亲了亲她的额头。
阿妧急忙抬头嘟嘴,要求亲嘴巴。
靖王顺势就将嘴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他的呼吸炙热,唇舌交缠,不过是片刻之后身体就坚硬得厉害,神情僵硬地离开阿妧红肿的唇瓣,看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起身飞快地又去冲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