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异。
他呼地转身,本想入洞探个究竟,却终究收住脚步。
一阵风刮过,夹带着沙砾,冲入北堂暹眼中,他抬手揉了揉,再睁眸时,眼前已经多了两道人影:
“你们——?”
“傅沧泓呢?”
“他进洞了。”
“多久了?”
“大概,”北堂暹抬头朝空中看了一眼,“三个时辰……”
话音未落,眼前已经没了人影儿。
……
“怎么样?”
漆黑的洞穴里,夜璃歌立定身形,定睛看着傅沧骜。
“他来过——”鼻翼翕动,嗅着略微有些湿润的空气,傅沧骜道。
“去哪里了?”
“别急,你让我仔细琢磨琢磨。”傅沧骜言罢,又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分辩了一下,抬手朝左斜方一指,“去那里了。”
“我们走。”没有丝毫迟疑,两人调头便走,行出不到百尺,便见一条湍急的河流,横亘在眼前。
“难道,他们下了水?”
“嗯。”傅沧骜点头,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倘若下了水,我也无能为力。”
“我们也下去。”夜璃歌毫不迟疑地道。
两人先做了会儿准备工作,然后一同跳进水中,努力划动着朝前游去。
前方的水道,分出两个岔口。
“现在,怎么办?”傅沧骜转头看向夜璃歌,夜璃歌的神情依然那般沉定,双眸来回巡视着,然后朝左边游去。
天意似乎要捉弄他们,前行路上的岔道口越来越多,然而夜璃歌却仿佛有一种离奇的精准直觉,每一次都能很快作出判断,是以,所有的阻碍对她而言,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终于,他们游进了一片深湖。
“快看!”傅沧骜一声低呼,夜璃歌凝神看去,却见一座石桥横亘在前方。
“走。”简短地吐出一个字,两人用力一划,冲出水帘,稳稳落到石桥之上,冷冽的空气顿时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这真是个奇怪的所在。
仿佛是天然雕琢,也仿佛是人工所为,给人一种空灵奇幻之感,每一处是实景,也像是虚幻,仿佛是脑海中的影子,在现实中显形。
他们慢慢地走着,忽听阵阵奇怪的吟声从前方传来,愈是往前,愈是清晰。
“小心。”夜璃歌忽然顿住双足,抬手点住傅沧骜的灵聪穴。
石桥尽头,一片奇怪的果林出现在他们眼前,每一株的枝头上,都结着奇怪的,火红色的果实。
果林中央,是一片开阔处,铺着白色的毡毯,一名满头银发的男子,背对他们而坐,手执一把玉壶,正慢慢往杯中注着酒浆,神情举止闲雅至极。
夜璃歌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夜璃歌。”慢慢地,男子转过头来。
乍然看见他的面孔,夜璃歌如遭雷击,动弹不得,好半晌才轻颤着嗓音道:“师,师傅?”
风姿绰约,绝代天成,纵然眉宇间多了几条细纹,却丝毫不减他的神逸。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夜璃歌心中不由涨满欢悦,回忆起很多年前,与他联袂渡过的,那些潇洒不羁,快意江湖的时光。
就在她迈步欲近前之时,傅沧骜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然后抬臂一掌击出。
“你——”夜璃歌一声惊呼,眼前的景象却陡然变了——适才看到的师傅消失无踪,只有一把壶和一只茶杯留在原处。
“这——”她心中剧震,转头看向傅沧骜,“你,你怎么知道?”
傅沧骜没说话,只是双眸紧凝,细心留意着四周的一切。
“滚开!”一声断喝忽然从前方传来,两人齐齐一怔——是傅沧泓?
可这一次,夜璃歌也提高了警惕,两人同时抬起双臂,背靠着背,慢慢朝前行去。
“傅沧泓,如果识相的话,就赶快将《皇考秘录》交出来。”
一个低沉的嗓音忽然传来。
《皇考秘录》?夜璃歌一怔,这个名字好熟悉,自己曾经在哪里听过呢?
“《皇考秘录》就在天定宫中,有本事,你自己去拿好了。”
“嘿嘿,你以为本帝那么好糊弄?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本帝很难保证,你心上女人的安危——”
所有的话音忽然都沉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