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令。”
待伏幽离开,傅沧泓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他在这世上,虽只活了二十多年,所经历的险风恶浪,却比寻常人多太多,是以,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危机,都能冷静对待。
战龙云。
是那个男人,他的身后,又代表着什么势力?
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璃歌,这方天下,必须是安宁的,是平和的。
想到这里,傅沧泓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来。
天色抆黑色,伏幽终于返回:“皇上,清邑的驻军已经按照御旨,分批连夜赶来。”
“好,”傅沧泓点头,将已经拟好的详细作战计划交给他,“一切按上面的安排行事。”
……
一片郁葱葱的树林。
身穿白色战甲的士兵身形站得笔挺,眼中却闪过丝不解:“少君,为什么始终滞留在此处?探马不是来报,说北宏皇帝现在就藏身于惊虹别院吗?咱们只要冲过去,将他活捉,不就成了吗?”
面容冷毅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头阴冷地扫了他一眼,士兵立即乖乖闭上嘴。
倏然转身,战龙云走开了——他心里很清楚,跟这些普通士兵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懂的,如果傅沧泓是那样容易束手就擒之人,那他就不配做北宏的皇帝。
况且,自己的目标,也并非是傅沧泓的性命——
“少君!”一名哨兵忽然匆匆飞奔而至。
“何事?”
“前方出现了两支人马,我们是否拦截?”
战龙云双眸霍地一沉,然后疾步往战马的方向而去,翻身跃上马背,握紧缰绳,朝最高处的山岗奔去。
立在高高的坡顶往下一望,但见两队打着旗帜的人马正朝两条黄土道上而去。
傅沧泓本人,会隐藏在这两支队伍里面吗?战龙云急速地作着判断。
终于,他的双眸霍地一跳,长呼一声,打马朝右边那支队伍冲了过去。
随着一阵人嘶马呼,整支队伍停止前行,一个个北宏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间杀出来的冷毅男子。
“你们的皇帝呢?”战龙云冰冷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整个人从头到脚散发着阴冽的气势。
“皇上?”几名北宏士兵对视一眼,内中一人高高昂起脖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但听得“啪”的一声,那人已经从马背上,被直接抽落于地,连打好几个滚,才跌跌撞撞地站起。
“再问一次,你们的皇上呢?”
“绕行水路,早已取道北宏了。”另一名士兵答道。
战龙云闻言一怔——这可能吗?琉华城一带数条水道,每一个码头,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傅沧泓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会那么轻易地飞过去。
“事实如此,想来阁下,不久就会收到消息。”那名士兵不卑不亢地道。
盯着他看了小半会儿,战龙云哼了声,调转马头奔回山岗上。
“北门啸剑!”
“属下在!”
“还记得你在帐中立下的军令状吗?”
“请少君明示!”
“傅沧泓跑了!”
“什么?”北门啸剑抬起头来,面上尽是惊愕,“这,这怎么可能?”
“立即去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否则重责不饶!”
“是!少君!”
待北门啸剑离去后,战龙云重重一拳砸在树干上,眸中闪过丝狠光——傅沧泓,傅沧泓,想不到你竟然狡猾如斯!
坐在运行平稳的船上,看着两岸缓缓滑过的景致,傅沧泓心中却是难得地宁和,尤其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怀中女子那娇柔的面容上时,更觉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快慰。
不管这场战争是如何激烈,璃歌,你终究是属于我了,从此之后,这天下再没人,能够将我们分开。
两天两夜之后,航船终于缓缓靠岸。
“伏幽。”
“属下在。”
“朕先小住船上,你且先行前往宏都,打探一下战况如何。”
“是,皇上。”
夕阳往地平线下滑去,晚霞的光在湖面上铺染开来,天地间的一切,看起来优美到极致,谁能想到,离此不远处的宏都,却正战火纷飞?
“璃歌。”簇拥着女子坐在船头,轻轻抆着她的脸颊,傅沧泓柔声低喃,“咱们回家了……”
几只水鸟从空中飞过,洒下串清远的鸣声……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