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姑娘指教!”朝着夜璃歌,唐涔枫深深地拜伏下去,他终于明白,那句传言是因何而起——得夜璃歌者,之所以能得天下,那是因为,她所在的地方,便代表着美,便代表着光明,代表着信义!更代表着真正的强大!
仁者无忧,智者无敌,圣者达观天下宇宙,这果然是一种帝王般的胸襟与气魄。
一股难言的激情冲击着唐涔枫的胸膛,他几乎要放声大吼!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人来人往的码头。
夜璃歌眸中闪过丝极浅的黯色——又要回到人群中了吗?又要去面对那形形色色的纠纷。
唉,她虽对唐涔枫说,活在世间,最重要的,乃是人心,可是她,对得起自己的心,也对得起那两个男人的心吗?
“少东家,少东家。”
几名伙计兴冲冲迎上来。
“客舍都准备好了吗?”
“均已妥当。”
“夜小姐,请。”
轻移莲步,夜璃歌下船登岸,抬眸望去,但见人潮熙攘,穿着各色衣衫的客商们来往不绝,有讨价还价的,有忙碌着搬运货物的,有搭着汗巾子闲看风景的。
乍然见到夜璃歌与唐涔枫二人,所有人的眼刹那间都瞪直了——从哪里来这么一对天仙似的人物,简直同画中走下的金童玉女没有任何分别。
幸好两人都习惯了这种状态,继续悠然朝前走去。
穿过一条不算繁华的大街,直至一座朴实无华的庄园前,唐涔枫方停下脚步。
有童仆打开院门,将两人迎进。
沿路行去,方知这外表看似普通的庄院,其实内有干坤——数条水道,将庄院的每个部分都连结起来,其中亭、台、楼、阁,无一不备,尤其是那一朵朵漂浮在水面上的琉璃莲花,更是为这院子凭添了不少梦幻般的色彩。
在一幅绘满琼花的竹帘前,唐涔枫停下脚步,伸手打起帘子:“夜小姐,请。”
步入厢房,扑鼻一股梅花的淡淡清香,再观屋内陈设,无不优雅到极致,分分处处用心。
慢步走到妆镜前,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夜璃歌不由微微一怔。
默立在她身后,唐涔枫体内那股热潮再度蹿起——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要一亲佳人芳泽的欲望,忽然间变得无比强烈。
他纵然再是内涵深蕴,却并非不食人间烟火,面对绝色佳人,难免想入非非。
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的刹那,夜璃歌缓缓转过头来。
一接触到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唐涔枫所有的绮念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小姐请好生歇息。”匆匆交待下一句,他有些狼狈地转身逃出。
倾身在妆台前坐下,拿过木梳,将鬓发梳理齐整,夜璃歌方站起身来,四下瞧了瞧,但见左侧壁前有一玲珑百宝架,她走过去细瞧了瞧,便发现这百宝架暗藏机关,遂伸指摁下,百宝架移开,露出三面书橱,定睛瞧去,却都是世间难寻的古书或者秘笈。
这个唐涔枫——
随意抽出一本,夜璃歌开始埋首细读,而时光,便这样一点点从她身边逝去……
……
前院。
“公子,这是从璃国来的讯报。”
从仆役手中接过讯报,视线从上面扫过,唐涔枫双眸顿时一紧——安阳涪顼驾崩?
作为天承大陆最出色的商人,他始终相信一点——掌握第一手信息,乃是最重要的,是以,唐家在各国也分布有自己的线人,会及时将各国发生的动向,传讯于他,这便是唐家独特的讯报,所以,他才会那么快地知晓,有关夜璃歌的一切。
将讯报叠好,塞进抽屉里,唐涔枫再次抬眸:“和塔桑的昆赞取得联系了吗?”
“回公子,昆赞最近杂事缠身,恐无法与公子会晤。”
“杂事?什么杂事?”
“是塔桑几位部长之间的纷争。”
“我知道了。”唐涔枫点点头,“你先下去。”
待仆役离开,唐涔枫端然而坐,阖拢双眸,沉入深深的冥想之中——
这是他多年以来保持的一个良好习惯,凡遇到紧急情况,不躁不急,尽力运用自己的智慧,解决一切矛盾和麻烦,正因为如此,年纪虽轻的他,却在唐家所有子弟中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
夜璃歌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人心,人心……
唐涔枫忽然睁开眼来——安阳涪顼驾崩的消息,要不要告诉她呢?
起身出了屋子,唐涔枫慢慢朝厢房步去。
隔着玲珑珠帘,他停下脚步,透过帘缝儿望进去,但见夜璃歌姿仪妍好,正坐在桌旁,手持一卷书册细读着。
唐涔枫不由痴住,整个人站在那里再难动弹,半晌忽听夜璃歌轻叹道:“天下,天下,万千英雄皆思天下,可有几人,能解得什么是真的天下?”
“夜小姐何出此言?”唐涔枫挑帘,接过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