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才能说服自己,没有你,我还是可以微笑着,面对明天的朝阳?
……
要怎样,才能到达你在的地方?
要怎样,才能与你比翼飞翔?
要怎样,才能抵达爱的天堂?
千里之外,龙赫宫中,另一个人,面对清冷月光,也在喃喃自语着。
他觉得,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就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不能向人言说的痛苦,如岩浆般漫过四肢百骸,汇聚在心房之中。
爱啊,是那样深沉而炙烈的爱。
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焚血噬心的爱。
夜璃歌,你真的不想我么?
一点都不想么?
……浴于爱火中的男子苦苦地逼问着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一双柔荑突兀地伸来,轻轻揽住傅沧泓壮实的腰身。
他浑身一震,猛地僵住。
若是往常,他必会雷霆震怒,将身后之人推开,或者,干脆杀掉,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今夜,也许是这月光过于迷人,也许是他真的有些累了……竟然没有拒绝。
纪飞烟心中刹那间充满渴望——她是拼着性命,上来抓住这个机会,原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成功,可是现在看来——
大着胆子,她将手慢慢探进他的衣襟。
抬起右臂,傅沧泓刚猛的五指猛地将她摁住。
似是受了惊吓,纪飞烟停了下来,紧贴着他结实后背的胸脯颤颤地抖。
两个人就那么僵立着。
几片薄云飘过来,遮住了皎皎的月亮。
傅沧泓忽然叹息了一声,猛然转身,打横将娇柔的女子抱起——
他,毕竟是个男人,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请原谅他吧,我的读者们。
虽然我也很伤心,却不得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发展下去……
天,朦朦地亮了。
微微睁开的双眸中,映出一张还带着柔媚笑意的女子脸庞。
傅沧泓怔怔地看着,看着,忽然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呼嚎!
纪飞烟猛地睁开了眼,恰恰对上他通红的眸子,吓得抱着被子,急速往角落里退去……
翻身下榻,傅沧泓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痛,从来没有这样的痛过。
在遇见夜璃歌之前,他也有这样一夜风流的时候,可是结束之后,一切照旧,云淡淡风轻轻,为什么这一次,心中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守候在殿门外的一干宫人们,只看见他们的皇帝披头散发,如疯子一般狂冲而过,满脸骇色怕人,浑身散发着地狱一般重戾的气息。
寝殿之中,纪飞烟仍然抱着被子,两眼呆呆地看着床褥之上,那一抹嫣红的血迹。
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慰。
男人女人中,流行一句,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
一般情况下,这只指女人,可有些时候,也同样适用于男人。
她,胜利了吗?
她,真胜利了吗?
为什么看到他的痛苦,她会加倍痛苦?为什么看到他的挣扎,她会加倍挣扎?
“纪姑娘……”龙赫宫的大宫女蕊云,小巧步儿走进,向着床榻上的女子拜伏下去,讨喜儿地道,“恭喜纪姑娘,贺喜纪姑娘。”
“滚!”一声爆喝,纪飞烟扬手将枕头砸到蕊云脸上,眼中两行泪水汩汩而下——试想,一个少女在经历那样的事后,得到的不是心上人的抚慰,而是这样的冷漠,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是恨。
是耻辱。
是汹涌澎湃的恨。
是一生难以洗刷的耻辱!
夜璃歌,夜璃歌,夜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