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瀑坠在南海,波涛覆盖万里方圆,此时,无数的影子从南海的水面跃出,巨大的泉水喷涌上天,他们冲上了瀑布,数万披覆战甲的鲛人士兵逆流而上,向着无数的悬天高岳的其中一座冲锋。
他们手中的骨叉是龙的骸骨所制成,混杂了南海中独有的定水铁,放置在深渊咆龙泽内打造而出,斩金截铁不足以道其全威,做个比较,大概相当于第五境的人仙重宝。
这些是精英的兵刃,并非寻常人可以弄到的,这数万强兵渡过垂云大瀑,而当他们来到之前鲛人姑娘听故事的海石边,却没有见到那个预想中的白发少年。
“搜他一定就在这里,南海八十一天岳,四十三水岛都已经封锁,纵然他有上青冥渡碧落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去”
一位鲛人大将开口,士兵们分散出去,他们是鲛人国最精锐的战士,白水精军出现在此,绝不容有失手这种话说。
他说的很对,现在鲛人国已经把所有的出入之地都给封锁,顺着天河的索道,已经将这片天与海全都定住,任何的飞鸟也休想从这里离去,更不要说能够化作虹光的仙家。
这太明显了,仙人的炁息是不会被认错的,鲛人公主和南华在一起呆了这么久,其实她一直都被鲛人国的王所注视着。
那毕竟是一位天仙,手段不可揣度。
一个国度之中,最多只能支撑两尊天仙,格外强大的,或许有第三尊,第四尊出现,但天之下,天数不过五,他们还不是真正的人间,称不得九五至尊。
去九而说五,故,天子驾六,假王驾五,这仿佛是在谩骂,说那些天仙,不过都是马和狗罢了。
胯下的马,足边的狗。
鲛人国,上溯数代之前,有一位格外强大的王,格外年轻的王被斩杀,这也是和神冥国的恩怨由来,但两个国度距离太遥远了,南海与北海中间隔着四山,二天,一城池,只有从外海去绕,但这需要极长远的岁月才能抵达。
穷地搜天,数万鲛人精锐对天瀑之上的悬天高岳进行了地毯式的,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见到,那个白发的少年人似乎凭空消失了一般,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不应该说是凭空消失。
“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白水精军的大统领呼出一口炁来,他的鱼尾早已变化成双腿,踏足在地上,除去眼角处留下一些深青色的鳞片痕迹外,他与人灵并无二异。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大荒诸国的众生,本来都是人。
他们的变化是大荒所赐予的,是血脉带来的改变,并不是他们的本愿,但只能被动的去接受,大荒之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纯粹的人灵。
因为那是属于真正人间的众生,他们已经失败了,不再是纯粹的人。
“在遥远的玄古,人灵拥有伟大的力量,这是只有纯血才能激发的强大之力,但随着玄古的断裂,玄古之君与玄古之民们离开了那里,于是人灵分崩离析,再也没有了前行的法。”
“这种力量,就是血脉。”
“人间的众生开始修行其余的道,太一与浑沦的路,而玄古的路已经断裂,血脉消失,纯粹的血无法再衍化出强大的力量。”
“大荒做出了改变,天墉城试图再造化玄古之民,正好,那些覆灭的天上与人间,已经成为了烟火与余烬,于是他们变成了天墉城的试验品,身上开始衍化各种奇异的古血。”
唇齿开合,南华踏足在波涛之中,鱼儿为他引路,飞鸟在天上盘旋做他的向导,海水中的蛟龙若隐若现,在为他护航,他如此的走着,那些悬天的高岳上,白水精军搜遍了这里的天与海,但面对近在咫尺的南华,却无法看见他。
“锦绣,你不懂我,亦不懂你父王,再见了,我说真的,因为我们或许会有再见的时日,这是不固定的,可能到了那个时候,我见到你,是最后一面,也可能,还有第三次相见的时日。”
“我该去寻找师父了,你的父王要把我作为质,然而师父怎么会对你的父王妥协呢很抱歉,我无法告诉你,你们所信奉的昆仑神,正是师父要斩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