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凡拉住他,笑道:“你别激动。”说着指指自己的脚下,“就在下面,有一个地质储量达到数亿吨的大油田。”
多诺万不说话了。
康凡说道:“目前我们国内还没有能力开采,只能辛苦你去找美国的石油公司帮忙了。”
多诺万想了想,将信将疑的问康凡:“你真的确定我们脚下会有石油?”
康凡笑道:“请再相信我一次如何?”
多诺万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尽快开始做的。”
石油是重要化工原料,被后人称为“工业的血液”,除了能够提炼汽油、柴油、煤油等燃油外还能制成石油溶剂与化工原料、 润滑剂、石蜡、石油沥青、石油焦等重要化工产品,广泛应用于工农业的各个领域。
天津的这个油田如果建成投产后,将为宁武府尽早跨入内燃机时代提供至关重要的先决条件,实现新一轮的产业升级。虽然目前使用内燃机的军、民用动力机械由于产能正在稳步提升过程中,数量还不是很多,山西现有的煤化工业基本上能够满足各类油料的供应。但随着民用领域和军队对汽车、履带式拖拉机以及工程机械的需求日益迫切,各个工厂的产能提升完成后,这些装备大量进入军、民用领域的日子已为期不远。
到那时,两地对各类燃油和各种石油制品的需求量将急剧增大,开发和建设一个理想的石油基地已是很迫切的事情,而要实现这个目标需要较长的时间,所以康凡才会要求多诺万立刻开始。而在天津石油基地的开发建设过程中,将会培养出一批技术过硬的中方技工,有了这些人才,下一步就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开发黑龙江辖区内那个储量更为巨大的油田了。
梅香在天津待得很快乐,但总也忘不了监督康凡。这里到处是花枝招展的妓女、人来人往的烟馆、混乱吵闹的赌场、日夜狂欢的舞厅等等的东西,实在是诱惑。康凡这个不甘寂寞的人怎能不为所动呢?此刻见两人谈话稍有停顿便又走过来磨着康凡陪自己去逛街。
一周后康凡才知道,李船长之所以要绕道南非原来是去接自己的表妹朱迪?伍德,这是一位真正的金发碧眼美女,细腰长腿,肌肤雪白。康凡独自去了趟基地东南面的那片荒滩,兴致勃勃地察看了一番,在返回途中正好与朱迪来了个面对面,彼此都被对方逼人的气质所吸引,相视良久后,朱迪羞涩地一笑,绕过康凡准备继续走自己的路。康凡也不知怎么了,想也没想就拉住了朱迪的手。朱迪颇感意外,停下,饶有兴趣地望着康凡。
“有事么?”朱迪微笑着问康凡。
康凡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松手,不禁有些尴尬,“对不起,没事,就是看看。”
朱迪没想到康凡的英语竟说得如此流利而标准,不禁来了兴趣,“你是说看我么?”
康凡感觉自己的脸很热,笑了笑,说了声对不起就转身走开。朱迪不依不饶地追上来。
“这位先生请留步。”朱迪喊他。
康凡就急匆匆地走,朱迪追上来拽住了他的衣袖。这时,多诺万和李船长迎面走过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两人互视一眼,都惊讶万分。
“康凡你跑什么?”多诺万挡住了康凡的去路。
康凡见是他,笑了,“这不正找你呢。”
李船长哈哈大笑,“康先生你是找多诺万神父呢还是找我表妹呢?”
康凡和朱迪俩人这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微笑。
“刚才怎么回事?你们俩根本没见过面啊?”李船长问道。
康凡笑道:“正好碰上。”边说边看着朱迪,意思是指望她来个更好的解释。
朱迪挑了挑眉毛,说道:“这位康先生什么也不说上来就抓我的手,我就不饶他。”
康凡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低了头,轻抚自己的鼻尖。多诺万笑弯了腰。李船长拉过朱迪,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一会儿,朱迪走到康凡面前,开心地笑着。
“见到你很高兴,康大人。”朱迪这次是主动向康凡伸出手。
康凡就有些迟疑,说道:“还是别握了。你的手我碰不得。”
朱迪硬将自己的手塞进康凡的手中后才恨恨地说道:“这次是不抓我的手都不行!”
康凡只好握了,抬头看见朱迪澄碧的眼睛里神采飞扬。
朱迪这次专程给康凡带来了埃塞俄比亚政府赠送的珍贵礼物——麦纳利克皇帝的私人积蓄:一袋未经打磨的钻石,“康先生,麦纳利克皇帝委托我转答:麦纳利克皇帝代表埃塞俄比亚全体国民对您为他们在抗击意大利侵略者的战争中所提供的无私援助表示衷心的感谢!”朱迪眉飞色舞地说道。
康凡笑了,转头向多诺万说道:“上次我让你赠送埃塞俄比亚政府那些药品时你还很不情愿,这回你还说什么?”
多诺万无奈的笑,“我无话可说。”
康凡说道:“我们做正义的事,即使我们什么都得不到,我们也应该去做。我曾经跟你说过:人不能总是惟利是图。”
“我明白,这一点我很赞成。我那几年在你们国家传教行医时,得到我帮助的大多都是些穷得身无分文的人,哪有能力给我物质方面的好处?可我从未拒绝过任何一个人的请求,因为我得到了他们发自内心的尊重与信任,这就足够了!”多诺万说道,“好了,跟你说说伍德小姐的事吧:伍德小姐在非洲从事外交工作多年,对非洲很熟悉。你委托我赠送给埃塞俄比亚的药品就是由李船长运过去,又由伍德小姐转交到埃塞俄比亚皇帝麦纳利克那里的。你得谢谢她才对。”
康凡转脸看着朱迪,依旧有些不自在,“谢谢你,伍德小姐!”
“你都牵过我的手了还叫我伍德小姐?”朱迪不满地说道。
康凡尴尬地笑笑,只好改口道:“那就谢谢你,朱迪!”
朱迪莞尔一笑,“你先前抓我手的时候怎么那么从容镇定呢?”
康凡忽然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中国有一种家畜,咬住任何东西都绝不松口。你知道这种中国家畜是什么吗,朱迪?”
朱迪不解:“什么啊?”
康凡坏坏地笑了,边跑边说:“我们中国人称呼这种家畜为‘猪’。”
后面笑声传来,夹杂着朱迪的叫喊:“康先生你真是倒胃口!”
到了贺水宽家,梅香还在里屋熟睡。这几天疯狂逛街和购物,她不累才怪了!手里依旧攥着那件给康凡的未织完的毛衣,明晃晃的金属毛衣针就散落在脸旁。康凡把毛衣针拿开,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梅香露在外边的肩膀,转身出来,掩了屋门。
贺水宽正给康凡在灶上煮着黄酒,黄酒里放了青梅干,芬芳的气味令人馋涎欲滴。
“真香。”康凡说道。
贺水宽笑了,“你那点酒量也只能喝这个了。”
康凡问道:“贺大哥那你给我吃什么啊?”
贺水宽指指旁边的锅,“刚刚打上来的螃蟹,满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