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1 / 2)

“当初帝君被人追杀,也是卫黎抱着跑的。大家都被抱过,你不要害羞。”

殷旬轻咳一声,算是认命,“那就有劳烟铧了。”

“不客气。”鸣烟铧收了收手臂,将殷旬抱得离自己身体近了一些,深吸一口气之后,俯身冲了出去。

山上的风吹得殷旬头发乱舞,他再一次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和鸣烟铧身体素质的差距。

难怪烟铧总拿看瓷瓶的眼神看自己,这确实是不能相比。殷旬脸上不知道是羞愧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起一层薄红。他的头被女子按在胸前,侧面紧紧相贴,让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比之前筋疲力尽的感觉更难受。

鸣烟铧一低头,看着脸色绯红的殷旬,心里忍不住感叹,山上空气虽然稀薄,但她没想到殷旬就是被抱着都会承受不住。失去了法力的魔君委实太娇气了些。

不过他比凌悦玥好,凌悦玥又娇气又爱撒娇,换做是她的话,进门一刻钟就要自己抱了。

殷旬真是体贴又懂事啊……

一边发呆胡思乱想,一边脚下生风,在鸣烟铧全力冲刺之下,很快就到了山顶。

她把殷旬放下来,“你看到了就拔,这草连个守护兽都没有。我看过天条,里面没有说不能拔这个。”

以防万一,她还是召出了惊蛰抱在怀里。毕竟是神草,说不定碰了会窜出个什么东西。

殷旬没想到苦寻了千年的神草竟然正和一群杂草争抢土地苟延残喘,他心疼的手抖,连忙将它小心翼翼地连着土一起移出来。

然而就在此时剧变骤生,在杂草堆里的天凰草离开山顶之后,偌大一座云灵山震动了起来。土石上下跳动,草叶震落,仿佛沉睡的巨人初醒,要将身上两个蚤子抖下去。

鸣烟铧睁眼,连忙去抓殷旬打算朝山下冲去。

此时两人没有法力,一旦这山倒塌,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诡异的是,云灵仿佛开了灵智。山顶冒出一道金光,将这不知死活闯入天界禁地的魔族用力弹了下去。

鸣烟铧瞳孔收缩,刺眼的金光让她看不清殷旬的位置,她当即掷出长刀,大喝道,“惊蛰!”

同主人配合默契的长刀用刀鞘抵住男子的袖子,带着袖子上的布料一起深陷进山体的石壁中。可殷旬整个人还是荡在了山外,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争取到了这一瞬时间的鸣烟铧已然赶到,她拉住殷旬被惊蛰定住的那只手,刚刚握上就暗道不好。

这里是云灵山,天界最高最古老的山,除了山间开辟的小路,别的地方会均使重力加倍。

加一倍还是两倍鸣烟铧不知道,但原本抱起来轻飘飘的殷旬此时如万斤秤砣让她不自禁地咬牙。

两人手掌死死相握,皮肤泛出青白,似乎察觉到了女子的用意,山顶的光芒再起,重量源源不断的翻倍。

殷旬伸手想要扒着山壁上的石头朝上,可他刚刚触上山壁,便被无形的力量弹回来。

这里是天界的禁地,是第一代帝君和千百上古大神的诞生地和长眠冢,是不容玷污的神圣之巅。

一个小小的魔族竟敢踏足于此,这让长眠在禁地内的无数英灵怒不可遏。

殷旬试了几次后也明白了这点,他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没什么惊惧。

“呀,看来要死在这里了。”他抬起头,弯着眸子冲女子笑道,法力被封的殷旬连之前瞳孔的遮掩都做不到,又恢复了平时的绿眸。

鸣烟铧抿着唇,一言不发,一只手撑着山顶的地,五指深陷进了石地中,指甲崩裂脱落,鲜血淋漓一片;另一只手死死攥着越来越重的殷旬,没有一点要放开的意思。

殷旬笑道,“还是放开我吧,否则烟铧就要和我一起摔死了哦。”他的语气比平时更加轻松俏皮,活泼倒反常。仿佛不是生死一线,而是在和鸣烟铧喂鱼。

鸣烟铧垂眸,“你看起来很开心?”

“嗯,因为我还没摔死过,不知道摔死是什么感觉。”

两人相处这些日子里,都知道对方是喜欢尝试新鲜事的性子。殷旬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更何况还是死在天界的禁地里,这可是只有历代的神君帝君才能安眠的地方啊。”

“闭嘴。”

黑发黑眸的女子面无表情地突然出声。

山上山下,两人四目相对。殷旬垂眸,嘴角带着复杂的浅笑,“可是现在再不说话的话,马上就永生永世都只能闭嘴了。”

男子收敛笑容,抬起头,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放手吧,鸣烟铧。”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这么活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已经足够长了。

“想做的都做了,不想做的也做了,没什么了。”他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温柔地看向上方的女子,“但你不同,你还有师父兄长朋友。鸣烟铧,你不能止步在这里。”

女子沉默着静静地听完后,面无表情地开口,“说完了么,说完就闭嘴,哪那么多废话。”

言毕,她纵身从山上跃下,于空中转身将男子抱入怀中,一起朝万丈之下落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入梦!殷旬哪会因为这点事就把自己虐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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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鸣烟铧心情不太好。

殷旬明明为了找自己做庇护花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 目的不就是想好好活着么。结果现在这个渴望好好活着的人居然自己想死让她放手。

那之前他嘴里的谋划都是干什么?

殷旬不行, 他还没凌悦玥来得绝情。小赤龙在危急关头都是会毫不犹豫让自己的侍卫替自己去死的。

读书人总是诗词歌赋浪漫满天遍地, 但鸣烟铧不是这种人。她一边听着殷旬叽叽歪歪,一边努力找着任何有可能的生机。

头朝下的鸣烟铧眯了眯眼, 看见万丈之下似乎有一条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