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节(2 / 2)

窃脂昂首,扇动翅膀高鸣了一声。殷旬见此,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拍了拍窃脂的头顶,眉眼舒展,“谢谢你小鸟。”

窃脂摇头,随后衔起变成了灵果模样的殷旬朝九天之上飞去。

殷旬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瞒过鸣阡鹤,但这是他能做到最不引人注目的方法了。

若是真的被发现……这几日他的魔力基本稳定,勉强逃出还是可以的。

窃脂将殷旬放在冰池门外就走了。触摸到冰池门上的结界禁制,殷旬蹙眉,他没有鸣阡鹤的手令,无法从这里进入。

但因为冰池本来也就没人想往里面跑,这么多年被关进来的不是卫黎就是烟铧,两人都不是会逃避惩罚想方设法逃出去的人。是故除了门口的那一层禁制,旁边的一圈围墙只是普通的围墙,可以从墙壁入手,偷偷钻进去。

殷旬蹲下,在墙角开了一米粒大小的孔洞,随后幻成一束青光钻了进去。

甫一进去,铺面入骨的寒气逼来。殷旬动了动手指,于茫茫一片的冰池中,看见了一个小黑点。

他疾步掠去,见只露出水面一个头的女子已然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她睫毛头发上覆满了白霜,面色苍白带青,没有一丝血色。

然而就是这样,那张脸上也没有分毫的痛苦神色,连眉头都没有皱起,仿佛只是安然睡着了一般。

“烟铧、烟铧。”殷旬轻轻唤了两声,女子却没有睁开眼的迹象。

他急忙下水,扶着她坐正,手掌贴在后背上,源源不断地将灵气朝鸣烟铧体内输进去。

灵气入体,却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是了,这近百年的冰池消耗了鸣烟铧多少灵力,连支撑她清醒都做不到了,现在殷旬这么点灌进去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殷旬抿唇,捧起女子冰冷泛青的脸,他双唇启开,有一红色的小丹从他体内缓缓飞出,渡到了鸣烟铧口中。

那是之前取了阵中的魔龙草后制出可以压制一段自己魔力干涸情况的丹药。火之至纯的龙草,按理应该是能让烟铧暖身回气的。

不出殷旬所料,丹药入体后,女子的面色渐渐好转,能看见几分血气,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冰冷,隐隐有了温度。

他扶住她的后背,趁机继续输灵气进去,引着她体内残余的灵气舒活经脉。

殷旬闭目,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若是他迟来一段时间,寒毒入骨,那就不是简单的吃药调息能治好的。

从前以为鸣阡鹤虽然高深莫测不通人情,可至少对座下的两个孩子是关心在意的。如今看来,是他之前考虑不周,没想到那人对鸣烟铧也是这般的铁石心肠。

机关算尽,竟然还是漏算了那鸣阡鹤的绝情。日后真的要小心谨慎了。否则下一次,殷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看到全须全尾的鸣烟铧。

寒气袅袅,不论是昏厥过去的鸣烟铧,还是一心替女子调息温养的殷旬都没有发现,冰池门外,有一抹白底墨龙纹的衣角停留。

长长的银发曳地而过,男子阖眸,一声不响地离开,就如他一声不响的来过。

☆、第一百零三章

被从冰池抱出来的第三天, 刚刚清醒的鸣烟铧感受到了体内一缕陌生的气息。

殷旬来过了……

那她得去见见他。

如此想着, 她又静心调息了几日, 准备把身体灵力都恢复到巅峰时期就下去。然而在见殷旬之前,鸣烟铧发现她送出去的一块玉简碎了, 捏碎的是凌悦玥。

当初鸣烟铧给了殷旬一块玉简,告诉他一旦有急事就捏碎此简,她必定会立刻赶来。殷旬慎重地妥帖收好,视为宝物。

但凌悦玥就不一样了,骄傲尊贵的小赤龙嚣张惯了,免不了经常和人对上。因此每次她来看鸣烟铧,回去的时候都顺手抓两把玉简回去。这万年下来,碎在凌悦玥手上的玉简不知几何。好在她也有些自知之明, 隔三差五地往鸣烟铧手里塞做玉简的钱。

凌悦玥从不无的放矢,虽然捏玉简的次数频繁了一些,但每次捏都是遇上了她打不过的。她嫌身边跟着侍从累赘, 也不带个打手, 寻常护卫赶过来太慢, 也只有鸣烟铧能在她人头落地前救下她来。

碰巧鸣烟铧被关了百年了, 正好想找人松松筋骨,得到讯息后立刻就赶往了凌悦玥的所在之处。

“锵——”

来的时机正好,电光火石之间, 鸣烟铧挡在提着剑的红裙姑娘面前,抬手挡住了上方重重劈下的狼牙棒。

被人半路截下,对方面色不好刚想骂人, 待看清来的女子面容的时候,握着狼牙棒的大汉脸色倏地变了。

他身后的几人也是一愣,随后同他一起慌乱地幻做几道白光四处逃窜开去。

“追、追上去,本公主要捏碎他们的脑袋!”凌悦玥喘得厉害,生气得更厉害。鸣烟铧转过身,上下看了她两眼,确定无事后才缓缓道,“你倒是差点被捶碎脑袋。”

“切……”凌悦玥扭头。

“怎么回事。”

说起原因凌悦玥就生气,“这几个卑贱的魔族不知好歹,居然传你和殷旬有关系。”

鸣烟铧不解道,“他们不像能在殷旬身边待着的人,也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我和殷旬关系如何。”

“所以我才生气啊。”凌悦玥噌地收剑入鞘,那柄镶着宝石闪闪发光的剑鞘被她收剑的力气冲得在腰上晃了晃。

“什么东西,他们知道个屁就到处乱说。我还和你有关系呢,怎么没见着有人到处嚷嚷。”

这个倒是不用别人,凌悦玥自己就到处嚷嚷了。

鸣烟铧安抚她,“流言而已。还有人说南宫逸不举,这种东西不必理会。”

“他不举是真的。”凌悦玥抬下巴仰头,那个传播消息的人就是她。

鸣烟铧看她,“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