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殷旬、殷旬笑得不能自己。

“烟铧,你不适合这种语气。”

“哦……”她觉得还挺适合的。

殷旬硬说自己一个人不成,要留烟铧再指点他几天,鸣烟铧闲着无事,也就答应了。

这些年战事少发,她也不想闭关,也没有可以挑战突破的历练对象,和笑起来赏心悦目的殷旬待在一起,鸣烟铧还是挺乐意的。

每天早晚各两个时辰练刀,夜里入定,白天跟着殷旬一起无所事事荒废时光,鸣烟铧感觉这样的日子也不错。特别是看着殷旬的剑法越来越纯熟,她有种莫名的自豪感,比打败了卫黎还要自豪。

这日中午,她照例坐在凉亭内听殷旬弹琴,作为一块石头,鸣烟铧完全不通音律,只觉得叮叮咚咚的听起来身心舒畅。

但是这舒畅久了,就变成了无趣。她忍不住问道,“你从前每日都做些什么?”

殷旬手指微顿,那华美的琴声便停了下来,他回想片刻后答道,“弹琴、手谈、赏景。不过……”那双碧色的凤眸染上了缱绻笑意,他看向鸣烟铧,“现在每日就想和烟铧一处。”

“那你过得可真无趣。”

殷旬:“……那烟铧每日又做些什么?”

“练刀。”

殷旬不是烟铧,他不会那么煞风景,“战神榜第一,烟铧果真当之无愧。”

说起这个,鸣烟铧就想起了之前心心念念的比试,“你为何一直不愿与我过招?”

虚搭在琴上的手指微动,不经意间便让琴弦轻轻陷入了指腹。殷旬不动声色地举盏啜饮,“本来,这是不该告诉他人的,但如果是烟铧神君的话……”

这话的分量不小,鸣烟铧有种自己要知道大秘密的感觉,她正襟危坐,郑重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他人。”

殷旬感激地朝她笑笑,接着道,“神君可知,为何再过一千五百年,我便要退下这魔君之位了?”

鸣烟铧摇头,这她还真的不知。

“万物寿皆有终。我又何尝例外。”他放下茶盏,叹了口气。

鸣烟铧惊愕,“你……”

她安慰道,“这个年纪陨落,也算是正寝。”比起那些几百几千岁就逝世的,他们已经好上了许多。

殷旬失笑,“陨落倒还不至于,只是年岁愈大,身体就愈发力不从心。我如今与稍强一些的对手交手,十次里面,便会有四五次魔气失控暴走。”

他歉意地看向鸣烟铧,“非是我推诿,只是恐怕稍不注意,便无法收手。”

“原来是这样……”鸣烟铧心有遗憾,“是我不好,不知道情况还一直催促于你。只可惜,若是我们相识的早些就好了。”

见女子目露惋惜,殷旬却眸色见深。他起身走至栏杆处负手而立,“神君若是在这里待的烦闷,何不去五行地狱闯闯?虽未必能让烟铧尽兴,可松松筋骨还是绰绰有余的。”

“五行地狱?”烟铧眨眼,“可那是你们魔界的禁地,我冒然进入……”

“无妨。”殷旬转身,嘴角噙着笑,“虽是禁地,可里面也没什么稀罕物什,就是将它毁了也没什么影响。”

话是这么说的,鸣烟铧却觉得殷旬似乎比自己还想去。

“你好像在撺掇我。”

“是,因为我也想去。”男人再一次笑眯眯地果断承认了 ,“但是我一个人去怕是会死在里面,如果烟铧也去的话,就让我安心许多。”

“若是我也死在里面了呢?”烟铧问。

“神君会死在里面?”

“不会。”

殷旬弯眸,“这便是了。”

游手好闲的两人一拍即合,该说是不知死活还是艺高人胆大,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赶往了魔界古老的禁地。

鸣烟铧对大名鼎鼎的五行地狱神往已久,但一则它处于魔界深处,需要高阶魔族才能打开禁地的门;二则卫黎跟她叮嘱过很多次不许去那里胡闹。

如今殷旬这提议正中她下怀,鸣烟铧稍一思索便应了下来。

五行地狱并不是真的地狱,而是一种别称,光从名字上来看,就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禁地内含金木水火土五大阵法,每一阵法皆是杀机四伏,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死在五行地狱里的人,其灵魂无法投胎转世,会一直被困在里面,久而久之,五行地狱里怨灵横生,更加无人敢去。那些仗着自己武艺超群的高阶魔族,鲜少有人能从那里全身而退。

“五行地狱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大家这样前仆后继的闯?”鸣烟铧不解。

殷旬沉吟,“烟铧现在去闯是为了什么?”

“为了见识见识它到底有何能耐。”

“这就是了。”殷旬笑着点头,“禁地内其实什么都没有,进去的人,都是抱着和烟铧一样的想法。”

常人可能无法理解这种近乎送死的行为,但鸣烟铧却觉得没什么不妥。

这样漫漫无期的岁月里,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与其平平淡淡的活到老死,不如随心所欲一些,在还能动弹的时候把三界都看看。

她不是卫黎,没想着建功立业,一生唯有棋逢对手时能让烟铧兴奋起来。

五行地狱虽然不是具体的人,但是这种有难度的阵法同样能挑起她的兴趣,就算是死在里面,那也是酣畅淋漓的死,比静静的老死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