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体同生的对石,这千年又是烟铧做姐姐,她便捏了点星光传讯息给卫黎,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她会立刻赶回。
虽然除了打架,她也没什么别的擅长的了……
鸣烟铧传完讯息,殷旬也刚好走过来。
他主动解释道,“刚刚奴仆有些魔界的情报传达,耽搁了时间。”
“没事。”鸣烟铧摇头,“接下来去哪?”
“西北领主得知我们来了领地,打算设宴款待你我,”殷旬询问地看向烟铧,“你想去领宫看看,还是接着原来的行程?”
“领宫好看么?”鸣烟铧偏头问道,若是像江愁枫的宫殿或是东陵宫那样的,她已经看腻了。
“嗯……”殷旬想了想,“宫殿倒是都差不多,不过按照西北领主的性格,会准备些有意思的助兴节目。”
节目两个字让烟铧立刻想到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见她这副模样殷旬轻笑出声,“不是那样的节目。西北民风剽悍,以强者为尊,每每重要宴会上领主本人会亲自与一众勇者比试。”
鸣烟铧问,“领主若是输了,岂不是颜面尽失?”
“没错,所以谁赢了,谁就会成为新的领主。”
鸣烟铧此前去过一些地方,确实听说过胜者为王的一些习俗,但是这种比试一般都是固定时间的,或是逢百年、十年,而魔界西北一有重要宴会就会搭起擂台么?
“这么说来,西北领主很强?”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是无法每次都应对这样的挑战的,不止是人外有人,应战状态也是有好有坏的。就算是鸣烟铧也不能保证自己随时随地都打败卫黎。
殷旬点头,“可以这么说。”
“和江愁枫比起来如何?”
“稍逊一筹。”
“那与你呢?”烟铧又问。
男子弯起了他那双红红的眼睛,露出了无辜且人畜无害的笑容,“烟铧觉得呢?”
鸣烟铧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论武力,天界的帝君从未经过战神榜前十;论才智,文神坛上也不见得有他的名字。
按照卫黎的话来说,帝君之所以是帝君,是因为当初他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做了对的事情。
不是帝君造就了帝君,而是时势造就了帝君。
但是魔界不同,更加直接凶残的魔界一直以来都是强者为尊,殷旬能坐上魔君的位置,光从他的外貌来看,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没有亲身交锋之前,鸣烟铧感受不出来殷旬的实力。她知道殷旬不弱,但是到底多强是不清楚的。
男子忽地凑近,那双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他缓缓地勾起嘴角,有磅礴的威压如滔天海浪一般逼人袭来。
低沉而醇厚的声音响起,魔君的血瞳散发出危险的意味,“居然敢小看吾,就让汝尝尝地狱业火的滋味罢。”
鸣烟铧:“……”
她拍了拍殷旬的肩,示意他退开点不要那么近,随后伸出手至两人面前,摊开手心,有一簇火焰熊熊窜起。
魔君:“?”
鸣烟铧:“要尝尝么,业火的味道。”
对上女子面无表情的脸,殷旬退开两步偏转身子,以拳掩唇,肩膀耸动了下。
“烟铧神君,你也太不会配合气氛了。”
鸣烟铧收火,不理解殷旬的意思。
笑完了的殷旬下巴指了指旁边的书铺,“我见那边的魔君传里是这么写的,就想尝试模仿一下。怎么样,可怕吗?”
他兴致勃勃地翻开书来和烟铧分享,“说这句‘呵,这三界六道,皆是蝼蚁,唯有吾才是万物之主’会不会更好一点?”
鸣烟铧沉默,她觉得殷旬还是更适合全身挂满毛绒绒。
但是显然邪魅霸气的魔君更受人欢迎,大家并不喜欢举着鸟跟个山神似的魔君。
看着络绎不绝来买书的人,鸣烟铧微微皱眉,“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你,怎么这样胡写?”
若是谁敢这么编造帝君,那是要除去仙籍的大罪。
“总不能每次写书之前都满魔界的跑来寻我啊。”殷旬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反而眉眼弯弯道,“况且,若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原来魔界百姓心里的魔君是这副模样,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让他们失望了。”
鸣烟铧摇头,“你脾气太软了。”
这还是殷旬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脾气软,他微讶地睁眸,忽地笑了出来,“三界六道混沌至今,也就只有汝这么说吾了。”
“好好说话。”
“哈……”
殷旬收了笑,这才徐徐解释道,“从前的魔界不富裕,连年的战争让百姓们流离失所,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平安活下来。”
“五千年最后一次大战结束后,休养生息了许久魔界才缓了过来。如今的魔界,不单是武将,更需要学者。”
他负手将那本魔君传握在身后,目光在街上几家人满为患的书店和酒楼茶肆间来回巡视,“比起一言堂,这样宽松的氛围更适合文化的兴起。我需要让魔界的文人敢想敢说,这样才出现有价值的言论着作。
所以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不必当真,只要不是太过违背魔界的言论,我都不会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