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的母亲听了这话,身子一激灵,不敢再想下去,她们都是见证了顾来福一家子是怎么衰败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顾来福一家想着攀高枝,背信弃义,丧尽天良,现在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她虽然想让顾敏嫁个好人家,却不希望变成顾来福那一家这样,而且顾敏的亲事她也说不上话,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她们闲扯罢了。
老村长对自己儿媳妇们的心思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家是他跟他儿子做主,女人有什么小心思也没用,只是这回老村长却没有直接当做没听见,反而朝顾敏的母亲说道:“三儿媳妇,你找个时间问问敏儿,她跟水秀丫头都说了什么,还有,顺便问问她对自己的亲事有什么想法,毕竟十六了,要是再耽搁下去,以后就更难说亲了!”
顾敏的母亲听了自家公公的话,以为顾水秀说了什么,有些兴奋地应下,急不可耐地就想去找顾敏问清楚。
等她走后,顾富贵的媳妇才试探着问道:“公公,您的意思是水秀要给敏儿做媒?”
老村长摇摇头,一脸神秘莫测,缓缓说道:“水秀什么也没说,只是我见她们俩说得来,所以然三儿媳妇多嘴问一问罢了,怎么说董家也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比的,要是水秀真的肯给敏儿做媒,敏儿以后的日子必定不会难过。”
老村长冷眼看了这么久,顾水秀的本事他还是万分信服的,而且顾水秀有能耐,若是她愿意给顾敏做媒,以后也会照应顾敏几分,断不会让顾敏的日子难过,这样就成了。
等老村长走后,顾富贵的媳妇才有些酸酸地想着,她的女儿怎么就没赶上好时候,若是她的女儿能有顾水秀做媒,日子必定会过得更好。
只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如今他们家就顾敏一个还没成亲的,她现在不仅不能嫉妒三房,还必须想方设法让这个事情成为事实,毕竟最后得益的还是他们大房,只要她家相公坐稳了村长的位置,那她的儿子也能再接任村长,如此循环下去……
顾水秀不知道,她只是出门一趟,竟然会影响这么多人的想法。
两人一路往家走,到了半路上,顾水秀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在村子里晃荡,微微敛眉,低声问道:“爹,那人可是黄氏?”
顾明德看了一眼,几不可查地点点头,“这个点还在村子这么晃荡的也只有她了,可能是顾钱又没做饭,她饿了就出来到处晃荡找吃的,等会儿你让董二他们送点吃食到她住的那个猪圈吧。”
顾水秀没有言语,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一行人回到顾家的时候,董元正和董沁妍已经睡下了,赵氏一直在堂屋等他们的消息,看到他们回来,立马上前问道:“怎么样,最后是怎么说的?”
顾水秀看看顾明德,轻笑道:“爹,娘问你话呢!你们好好说说,我先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这个事情还是由顾明德来说比较合适,免得赵氏因为她出银子,心里又难受。
当初她给顾大牛和顾二牛买铺子的时候就说好了,除了孝敬爹娘的银子,以后不会再给顾家任何银钱补贴,这回要是让赵氏知道她替两个弟弟出了两百两,只怕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果然,就在顾水秀刚刚进卧房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赵氏的惊呼。
堂屋里,赵氏气得差点和顾明德骂起来,“顾明德,你有没有良心?嫁出去的女儿难道就不是女儿了吗?当初我们都说好了,以后不会再用水秀的银子的,你可好!竟然让他替两个弟弟出了两百两,你是不是想要好名声想疯了?”
顾明德本来是不打算反驳的,听赵氏这么一说,当即也火了,气得猛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我说你什么都不懂就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嫌周围的邻居听不见是不是?”
“我不懂?你最懂!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你要多捐这两百两,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反正不许找水秀要!”赵氏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因为坐得太猛了,凳子还发出了一声类似木头开裂的声音。
顾明德气得指着赵氏干瞪眼,猛喘了几口气压下怒火,道:“我有说要水秀出这银子吗?我顾明德也是要脸的!”
赵氏闻言,怀疑地瞪了顾明德一眼,耐不住好奇心,别扭地开口道:“那你说说这两百两银子你要怎么办?我们两这些年存下来的差不多就这些银子,你要是一下子全拿出去,我们以后连应急的银钱都没有!”
赵氏说的是实情,他们这些年只有卖粮食的收入,而且这粮食还是要把顾大牛和顾二牛两家一年的嚼头扣除,存了这么多年,他们也就存了两三百两,按顾明德这作法,他们岂不是一下子就回到原点了。
顾明德见赵氏不生气了,这才没好气地说道:“我们修路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现在先把这个事情跟村长说了,明天就给大牛和二牛飞鸽传书,让他们也知晓这个事情,到时候看他们兄弟两是什么意思,若是他们愿意出这个银子那最好,要是他们不愿意出这个银子,那就拿我们的棺材本来。
怎么说也要提他们把名字刻上去,只不过从此之后,他们也别想着再从老子这里要走一粒米!”顾明德一脸愤怒,仿佛要是顾大牛和顾二牛不同意这个事情就是大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