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德想着家中的田地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开始寻思赵氏说的话,片刻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吧…不好说!那杨家姑娘性子是不错,不过这些天我看了,这姑娘性子太急,偏偏又会些功夫,万一急起来动粗怎么办?你儿子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
再说了,这次大牛生病说到底也是被杨家姑娘给吓的,虽然杨家姑娘不是有意的,但你看大牛这样子,肯定对这姑娘有阴影了,只怕这件事情不简单!”
“这倒是!”赵氏放下手中的针线,眉头又揪了起来,当初她听到顾大牛生病的原因时,也是吃惊不小,一边暗自恼怒顾大牛胆小,一边又为杨琼的所作所为不满,她也是经过这两天才放下心中的芥蒂的。
赵氏越想心下越烦,干脆把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一扔,有些沮丧地说道:“当家的,你说咱们这两个儿子的亲事怎么就那么难呢?想当初咱们嫁女儿多快啊!还选了这么个金龟婿!”
顾明德听到这话可就不高兴,当初他们嫁女儿是挑的吗?那是没得选的!白白委屈了顾水秀,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甚至连大红喜服也置办不起!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这两个儿子也看不上村里那些姑娘了,要是娶镇上的或者县城的,又怕人家瞧不上他们,到时候弄得家宅不宁。
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当然不好娶媳妇了!
“我看你等大牛醒了,去探探他的口风,只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了三天了,虽然没有什么,但对人家姑娘的名声到底不好,你好好跟大牛说说里面的利害关系,可以就把杨家姑娘娶了,毕竟人家条件可比咱家好多了。”
顾明德还是比较理智的,人家杨家怎么说也是跟着沈家富贵过的,那见识就不是他们家能比的,再加上杨琼有个前途无量的亲大哥,以后杨家怎么着也不会差。
他们家就顾大牛和顾二牛,要不是靠着顾水秀的帮扶,顾大牛也不会有今天,所以说,他们家还是弱了许多,唯一好一点的,估计就是他们家一直都是良民,顾大牛还在县衙做事。
说到县衙的那份工,顾明德又着急起来了,“不行,我明儿得去问问水秀,大牛那县衙的活计还能不能做,要是不能做咱们家的田地就要重新分配了,毕竟咱家的一大半银子都是大牛挣回来的,他又是长子,不能吃亏了。”
赵氏越听越觉得头大,干脆也不想了,这些事情压根就不是她能操心的,还是依着顾明德的意思,等顾大牛好了去跟他好好说说杨琼的事情,先把他的婚事定了再说。
第二日,赵氏像以往一样端着吃食去顾大牛的房间查看情况,杨琼一直睡在顾大牛房间的软塌上,虽然什么也没发生,但赵氏看到这一幕就是觉得心里欢喜。
杨琼这阵子睡眠一直很浅,就怕顾大牛有动静找不到人,赵氏一进来没多久她就醒了,警惕地看了看,见是赵氏便松了一口气,往床上看了看,顾大牛还在沉睡,她便麻利地起身穿鞋子去外面洗漱。
这些天,她可全都是穿着衣服睡觉的,一点女儿家的娇气都没有。
赵氏笑了笑,把吃食往桌上一放,里面有给顾大牛吃的粥,还有特地给杨琼准备的饭菜。
杨毅说杨琼因为练武食量要比一般人大一些,所以赵氏特地准备了两人份的早餐,有羊奶,还有烙饼鸡蛋和肉包子。
这些是顾水秀专门为孩子们和董成虎几人准备的,因着他们一大早就要起来练武,消耗的体力比较大,要吃得好一些,所以每个早上都固定有烙饼和肉包子还有鸡蛋羊奶,至于那些粥都是她们女人吃的,偶尔沈世康和顾明德也会吃一些。
杨琼洗漱完精神抖擞地回来,看到赵氏已经把饭菜布好了,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便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看着顾大牛,心想今天怎么着也能清醒了吧!今天要是能情形,明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后天是不是就完全好了?
杨琼兀自算着时间,赵氏看在眼里却是认为杨琼正在担心顾大牛,对她更是满意,便坐下来陪着她说话。
“杨姑娘,你爹娘今年贵庚了?”
杨琼一愣,见是赵氏和她说话,便认真地想了想了,道:“我爹今年五十了,我娘今年四十五。”
“五十了?”赵氏一脸惊讶,“我们这里人都成婚早,一般十八九岁就当爹当娘了,不到四十岁就做祖父母了,没想到你爹今年都五十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爹以前一直跟着沈大人,成婚比较晚,到了二十多岁才成亲,三十了才有我哥,直到三十几才生了我,所以我娘总说我是我爹的老来女,被我爹惯坏了。”杨琼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继续低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赵氏看她这爽朗的样子就觉得舒服,想到她和顾大牛的事情,便斟酌着问道:“杨姑娘,有件事我说了你可别不爱听啊!这些日子一直劳烦你这么里里外外的忙活,我们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对你的名声不好,所以我们家会负责的,等大牛好了,我就让大牛去你们家提起去,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杨琼正吃得欢快,猛不丁听到赵氏的话立马被一口羊奶呛住,猛咳了起来,整个眼眶都红了,赵氏看她羊奶都从鼻子里流出来了,吓得赶紧去找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