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活着才能看你口中的野种将来怎么功成名就。”

徐力争重复了霍笙的话,一拍桌子赞道:“这个霍知青,真是太厉害了,你听听,这话多护着你,当场苗金花就气的不轻,所有人都说她护你像护小鸡仔一样,还有人说你是出门经常踩狗屎,撞狗屎运了,能有这个对象。”

赵卫东紧抿的薄唇显得有些苍白,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直到夹在手指上的烟燃尽了烫到他的手,他颤了一下,回过神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她,真这么说的。”疑问的语气,但语句中并没有怀疑。

赵卫东虽然没有亲耳听到霍笙嘴里说出这句话,但他可以想象出场景,功成名就?说话文绉绉的,她哪来的自信他能成功,在村里人的眼里他充其量就是个野种,之前干着生产队队长还有了些能耐,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哪来的底气说这个话,赵卫东一双眼睛漆黑深邃,捏着手中的烟蒂,狠狠的按压在桌上碾灭。

徐力争以为东子不相信他说的话,提高了声音,兴致勃勃的说:“那能有假,不信你明儿一早去六队上抓个六队的人来问,看我说的有没有少一个字,村里现在都传遍了。”

是传遍了,怪不得赵卫东回来的时候,路上碰到的那些人和他说那些话。

“苗金花估计没想到,一个女知青愣是拿着个棒棒追到她家要把老母鸡要回来,寻常知青爱面子,不喜欢和村里难缠的人打交道,就霍知青,柔柔弱弱的,咬着不放,把两个队上的生产队队长都引了过去,闹出大动静。”

“那是王叔一直养着的老母鸡,留着下蛋的,收拾整齐了才给她带回来的,照她的脾气自然是不能让人抢了去,没打那老东西都是客气了。”屋子里只点着油灯,赵卫东的眼眸显得深邃冷清,声音又沙哑又低沉,他喝了两盅二锅头就没喝了,有些坐不住,就打算回去了。

“你现在怎么办,这假的你得想方法变成真的,不然我怕你将来后悔。”徐力争喝了好几盅的二锅头,有些上脸,在胡乱的给赵卫东出主意。

赵卫东道:“这事能想什么方法,她得喜欢我,不然我能怎么办。”说完赵卫东也没在徐力争家多呆了。

外面的天已经乌黑乌黑了,赵卫东没带手电筒出来,但月色够亮,照的路也清明,到了家门口,赵卫东抬手要推门却没推,而是就地坐在了门口凹凸不平的石台阶上。

他坐了一会,从兜里抽出烟开始抽,坐到了手脚发凉把一包烟抽完了,他才推门进去,他在霍笙还亮着的屋外又站了一会,半响,回自己屋去了。

屋里的霍笙只听到院门响,想是赵卫东回来了,她点着油灯在确定最后的图纸衣样,两件衣样核对无误之后,霍笙也不困,今晚月光够透亮的,不点油灯也亮堂,霍笙把盖在缝纫机上的布掀开,打算开始动手做一会再睡觉。

结果没一会,霍笙踩着缝纫机的脚停了,“咦,怎么不会动了?”

第52章 052

赵卫东一大早来做了面条, 用昨晚的老母鸡汤做汤底, 切一把刚从地里摘下来的翠绿葱花, 葱花切得很细, 洒在面条上颜色分明,霎是好看,再搁上一点豆角辣椒酱, 最后又煎了三个鸡蛋一一卧在碗里。

时候不早了, 赵卫东呼噜呼噜把自己的份吃了,推着自行车瞧了一眼霍笙还紧闭的屋门, 就出门了。

照他的脾气是打算找那个赵家的老太婆麻烦的,讹人讹到了他对象的头上来, 要是霍笙的性子软点,不知道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但昨天从徐力争口中知道霍笙那么护着他, 赵卫东想了一夜,觉得现在没必要把精力花在赵家人的身上,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不浪费精力。

霍笙昨夜对着坏了的缝纫机一脸懵,踩了半天的缝纫机都不会动了, 她都没整明白什么情况, 王四宝才给她买了半年都没到的时间,而且仔细算下来她都没用上几次, 上次的衣样还是借别人家的缝纫机做的呢, 这质量顶好的蝴蝶牌缝纫机就这么坏了?明明她之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难不成是落灰或是隔一段时间不用,缝纫机钝了?

霍笙扭得心肝都搅在了一起,一夜都没睡好,王四宝好不容易给她买的,就这么弄坏了,霍笙肉疼得半夜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起不来,就睡了会懒觉,醒来的时候,阿婆和虎子都已经出去上工干活去了,锅灶里还煨着她的一碗面条,有些陀了,但咬着劲道,霍笙食不知味的吃着,不知不觉竟然连面带汤全都吃完了。

吃完之后霍笙不死心又捣鼓了一下缝纫机看看到底是哪坏了,但也没研究出是哪出了问题,现在缝纫机出了问题,霍笙和蒋显都约好时间交衣样了,再不开始着手做,怕是会赶不上时间了,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霍笙对着布料叹了口气,没有缝纫机着衣裳就做不了。

“霍笙,霍笙,在吗?”

屋外有人敲门,霍笙听着是周萍的声音,把自己屋子的门掩好,过去开门。

“走,上山摘山楂果去。”周萍腰上背了个拳头大的小篓子,肩上垂着乌溜溜的两条大辫子,笑得格外精神,今天不上工,二队的知青们就约着上山摘山楂果去,周萍原没想约上霍笙的,她才回河沟村,怕是没这个精神,但想着昨天苗金花的事,就上门了,约着霍笙去摘山楂果散散心。

霍笙今天是计划做衣裳的,缝纫机坏了,现在也做不了,家里也只有她一个人,那就出去转转吧,等赵卫东晚上回来的时候让他帮忙修一修,再看情况,霍笙背个大点的背篓,周萍一愣,“你这是准备摘一篮啊,哪来那么多给你摘,你换个小的。”

上山的山楂果虽然不要钱,但就算把一棵树的果子都摘了,也不可能摘这么一大篮的,再说摘那么多吃的下吗?别反倒是浪费了精神。

“我顺便打点野猪草回来。”霍笙含笑着说道,她上次答应了赵卫东帮忙喂猪的,但说了之后,一直没碰上手过,反正都是要上山,就顺道出去打点。

昨天霍笙护犊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队上,同上山的女知青看霍笙眼神都不一样,霍笙昨天拎着母鸡就回了赵家,自然不知道外面传的绘声绘色,都说她和赵卫东两个感情真好,她这么护着赵卫东,赵卫东真是撞了狗屎大运。

霍笙:“……”她是一个穿书的,自然是知道赵卫东后来的成就,当时就是看不惯苗金花那个老太婆的嘴脸,就那么随口说了一句,这怎么就传成了这样了。

不过算了,爱怎么传就怎么传吧。

霍笙在山上割了半篮子的野猪草,摘了一兜的野山楂,野山楂太酸了,霍笙吃了两个就有些倒牙,不过胜在新鲜。

“可惜现在赵卫东不是生产队队长了,我才来队上那会,他还泡了一罐山楂酒放在队上的仓库里,谁干活累了,就可以去喝上一口提提神,味道特别好,几天就被喝光了。”周萍摘了一篓的山楂感叹道,看到山楂果,她都有些想那个味道了,不像别的酒味道那么重,酸甜可口,完全不会醉人。

霍笙把一兜山楂果,放在篮子里野猪草上面,她笑道:“有那么好喝吗?不就是酒嘛。”

“好喝,霍笙,你可以多摘点回去,让他给你泡,回头分我喝一碗。”周萍笑着给霍笙建议说,“你要喝,他肯定给你泡。”

霍笙愣了一下,她现在都有些不敢靠赵卫东太近,还让他给自己泡山楂酒,做梦呢!

从山上回来的时候,几个知青还一起还唱起了歌,声音清脆,引得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看了过来,清一色的都是清清秀秀的城里知青,看着到是挺赏心悦目的。

“哎,那不是霍笙你的对象吗?”一个女知青眼尖的看到不远处正朝他们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人,拉着霍笙的衣角喊道。

霍笙抬头看去不是赵卫东还是谁。

赵卫东显然也看到了霍笙,骑着自行车就过来了,他今天没上县上卖东西,就去办了点事情,这会早早就回来了。

“上来。”赵卫东把自行车在霍笙的面前停下,看着她,让她坐自行车的后座上。

周围的知青都凑热闹推着霍笙上车,霍笙还背着半篮子野猪草呢,怕是不方便做自行车上,刚想拒绝,赵卫东直接下了车,把霍笙的篮子抢了过来挂在自己的腰侧,动作流畅,霍笙都没来得及反应。

“上来,回家。”赵卫东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上不行了,旁边的人都看着,她和赵卫东是“感情很好的一对”,霍笙低着头,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赵卫东等她坐稳,蹬着自行车就走,不知是不是霍笙的错觉,怎么感觉车速越来越急,好几次,霍笙都害怕赵卫东把自行车骑沟里去,她抓住后座打算随时跳车。

“你抓着我点,小心一会把你甩下去了。”前方赵卫东的声音传来,他话音落地,骑着自行车撵过一个凹凸不平的地界,后座晃了晃,霍笙下意识身子前倾抓住了赵卫东的的衣裳。

淡淡的皂角味缭绕在霍笙的鼻间,她抓着赵卫东腰侧的衣裳,透着淡淡的余温,霍笙一愣,忙松了手,与赵卫东保持距离,抓着自行车后座。

两人到家之后,阿婆正在猪圈里给猪崽扔地里才收回了的烂菜叶,霍笙等自行车停稳,立马下了车钻回了自己的屋。

阿婆打了点水倒猪槽里,和赵卫东说道:“刚刚生产队队长过来了,说是有事找你商量。”她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人,说是找东子问一些事情,不过东子没再,阿婆让他改天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