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
“其实寒衣哥哥也知道的,我,过不了这个坎儿了。你以后,一定要代我,多孝敬阿爹,多照顾阿离。”青玉觉得自己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却听得身边人低低的抽泣,抬手摸索着帮他抆去泪痕,声音都开始缥缈。“寒衣哥哥还是笑起来好看,别哭啊,你哭了,我也会哭的。你一定要把骨哨带在身边,就像……就像我还在你身边一样。”
“寒衣哥哥,以后……寒衣节的时候,要记得……给阿玉新衣啊。”
芊芊柔荑从掌心滑落的那一刻,好似世界都往下沉没。
“阿玉,阿玉!”秦恪最终扑在青玉身上,哭得像个孩子。只是从此往后,再如何的深情,再如何的悲恸,那个他一手毁了的人,再看不到,再听不到了。
当秦恪的尸首被人在青玉坟前发现时,有好事的人抖开了那一个包袱。原来是一身苗疆衣物,大家这时才知道,原来当初那个秀丽温婉的秦夫人,竟是异邦女子。
难怪秦恪如此深情,一个少女,在最美好的年岁背井离乡,随秦恪入了这江南水乡,为了他,完全变成另一副模样。换做谁,谁能不心疼。
十年生死两茫茫,人群里不知谁叹了一句,从此往后,两人都不用再受相思苦熬了。
这个冬天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柔了。
“温柔个屁!”沐清渠手中一把豆子猛然洒了出去,像是泄愤一般,“这个男人,太可耻了……”
落夏怪异的望了他一眼,“只是个故事,你大可不必如此认真的……”
沐清渠听故事,太过容易入迷。
雨还在不停的下落,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遮蔽了去,沐清渠撇了撇嘴,哀怨道:“落夏,你的故事太忧郁了,不能说个别的么?”
落夏叹了口气,“今日的故事讲完了。”
沐清渠邪邪一笑,“规矩是我定的,自然我也能改,反正今日无事,你便再说一个。”
当真把她当成说书先生了?
落夏扶额,却还是好脾气的搜罗起肚中旁的故事。
她以前经常随着洛风出入茶楼酒肆,此时倒是有了不少对付沐清渠的故事。
祁国景佑三年,当朝大将军夏镇霆被查通敌叛国,龙颜大怒,钦判夏镇霆凌迟处死。其妻阮氏为夫殉情,唯余一女交由其妹抚养。
“哼!小,小小年纪就会人,跟你那姨娘一个德性!”
孟将军府后花园,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身着鹅黄裙衫的小女孩,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眼前人的鼻子骂着。
而被她骂的对象,一身淡蓝衣衫,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正被两个小家丁一左一右架着。那两个小家丁手劲大的很,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她也不打算挣脱,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依旧在谩骂不休的少女。来孟府三个多月的时间,这种事情,她早已习惯。
脸上一痛,是眼前的女孩扇了她一巴掌。
“还敢瞪本小姐!”冷不防又一脚踹上她。蓝衣女孩痛苦的弓着腰,双眉紧皱,压抑不住的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