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萧与瞳慕已经下山有一会儿,清姬静静的看着下山的道路,心中为两人祈祷,能够平安归来。
“前辈,上次听我父亲说,你曾经是上神?”
阿槿被人腰一路疾飞,劲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刃迎面,不过他却依然浅浅笑着,微扬了头看着带着自己向渔村赶去的白衣男子。
明显感觉到他腰间的手瞬间收紧,阿槿知道这人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了,又笑了笑,“既然是上神,怎么会堕魔至此?难不成也是我父亲逼得吗?”
白衣男子垂眸看向他,眼中冰冷,冷冷的喝了一声,“闭嘴!”
上神?那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阿槿丝毫没有被他的眼神所吓倒,哪怕是这几日已经在他手中吃了太多苦头,却还是浅笑着发问:“上神多好,不像妖魔,除了魔界几乎被其他四界所有的人所憎恶,我两位师父一开始便教我,魔族之子,便要自身够强才能够在这世间立足,毕竟想要杀我们的人太多了。”
白衣男子只觉得阿槿今日分外聒噪,却又因为急着赶路不想与他过多纠缠,脚下生风,不过瞬间就到了渔村的入口。
一经落地,白衣男子便急不可耐的将阿槿一把丢到了地上,阿槿痛嘶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村子里悄寂无声,白衣男子心中一凛,忙放出神识探查四周,双眉陡然拧成了一个结。
没有!这里没有人的气息!
一番挣扎穿透脚踝的铁链又让双脚血流不止,阿槿咬牙忍下,顿了一顿,又堆了淡淡的笑意,冲着白衣人在自己身前两步的背影问道:“诶?前辈你有师父吗?你师父应当也是上神吧?他若是知道你如今这般模样,只怕会觉得伤心吧?”
猛然一掌在咫尺之间袭来,阿槿连忙侧身,那强硬的掌力抆着面颊掠过,砰然一声将身后村口的石磨拍的粉碎。
阿槿扭头瞥了一眼,碎裂的石块在夜色里隐约难明,脸颊上有些刺痛,阿槿知道应当是被掌风刮破了,这样近的距离,自己只是破了皮已经是万幸。
转身看着冷然收回掌的白衣男子,那人眼中满是恨意,冰冷的如同霜九寒冬,阿槿抿了唇默默看着他,白衣男子便如此冰冷的回望,良久,他才眯起双眼,眼中流露出危险的意味。
“你最好闭嘴,否则,我便将你舌头割下来。”
阿槿扯动着嘴角讪笑,“几年……便长出来了。”
白衣男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阿槿扁了扁嘴,“前辈若是不愿说关于师门的事情,直说便是,阿槿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忽然想到了我的两位师父,他们对我极好,料想你的也是,难道你就不想授你一身功法的师父吗?”
术隐与安尘在教导阿槿时从不藏私,自然是绝好的师父。
只是白衣男子听到阿槿的问话却陡然暴躁起来,让阿槿心中几乎笃定,他的师父,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白衣男子冷冷甩袖,将右手负在身后,眼眸依然冰冷,却仿佛透过阿槿,看到了遥远的时光洪流里的另一个人。
“我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没有你这样的好身份,所以我的师父,并没有什么好值得我去想的,他所有的好东西,只会紧着他女儿。”许是夜色太深,能够轻易勾起人心底暗藏的记忆,白衣男子咬了咬牙,忽然又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带着蚀骨的恨意。
阿槿有些讶然,似乎这人的师父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比自己父亲更大一些。
“他女儿?哈哈,一个没脑子的废人,她有什么资格,抢夺我的资源。”当初身为上神却处处被一个无用的女人欺压,自己还只能隐忍不发,这样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白衣男子抬起手,而后猛然攥紧,似是捏碎了什么东西,“这种废人,当然是当真把她变成一个废人最好了。你不知道,那人一动不动躺在那儿只能等着别人来可怜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