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每日里只对着她这一个娘,便生出了许多本不应属于这个年纪的敏感……
她叹了口气,帮着他们把身子抆洗干净,又换上衣服:“出去玩吧。不过记住,一会要是把衣服弄脏了,看我不收拾你们!还有豆豆,你是女孩子,要文雅点,干什么总打弟弟?”
“我是哥哥!”毛毛强调。
洛雯儿头痛:“既然是哥哥,就不要总跟妹妹吵架。作为一个男孩子,话怎么总那么多?”
“我是姐姐!”豆豆挺挺小胸脯。
她几欲抓狂:“行了,要记得互敬互让,相亲相爱,出去吧!”
两个小娃娃便相亲相爱了一下,拉着小手出去了
见他们这般懂事,方才的火气不翼而飞,然而想到他们不一会便又要吵架,再次烦恼起来。
她捋了下头发,开始刷洗浴桶,心里却念着,这两个孩子,要么霸道,要么蛮横,要么可爱,要么听话,统一的占有欲强,毛毛还是个话痨,又爱哭,比女孩子还娇气……这到底像谁呢?
果真,没一会,豆豆跑进来了,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瞪着水葡萄似的眼睛:“娘,娘,弟弟不听话,又‘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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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飞”,就是由三郎将毛毛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
这项活动打毛毛还在襁褓中就开始了,具体哪一天不知道,反正有次,洛雯儿进屋的时候,见三郎正在抛。
她骇得大叫一声。
三郎一回头,手下力度没控制好,毛毛直接飞向房梁,“咚”的撞了个大包。
所以,但凡他抛的时候,她都抓紧胸口,不敢放声,生怕他会出现个小小的误差。
现在则更精彩了,一改上下抛,直接将毛毛像甩手榴弹似的丢出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过去接住,动作潇洒,身形漂亮。她,要晕倒。
可是她也不能整天看着毛毛,三郎虽然听她的话,可是关于这件事,她怎么说他都记不住。
三郎似乎是“开窍”了,每每抛毛毛,定是在婉莹面前,瞧那身姿,瞧那表情……
她儿子成献“佛”的“花”了。
婉莹更是女生外向,只顾着欣赏情郎,丝毫不管毛毛吓得面如土色。
大约就是因为小时候在房梁上撞出个包,毛毛格外胆小,虽然嘴巴占优势,但经常是被豆豆欺负得死死的。
不过不论怎么恐惧,只要三郎要抛他,他总是咬牙答应的,因为三郎虽然依旧不大会说话,但总能直击要点:“想打倒豆豆吗?”
他便怀揣着这个远大理想,义无反顾,被丢来丢去的时候连声都不吭一下。
也搞不懂是什么时候,她的一双儿女被三郎和婉莹收做了徒弟,现在俩人要是闹了矛盾,就放毛毛和豆豆打,这俩孩子经常水火不容,与他俩的教唆脱不开关系。
洛雯儿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气势汹汹的赶到前院。
一身嫣蓝绸布小衣裤的毛毛正在做空中飞人,髽鬏已散了一个,伴随着自创的各种招式就像个毽子似的窜来窜去。
三郎武功高强,手头有准,她也不用特别担心毛毛的安危,她就是生气……什么事不能干,偏要拿孩子练习“扬手接飞猱”?
见她出来,婉莹干咳一声。
三郎身形矫健,如闪电般滑至院墙,手一抬,毛毛就稳稳的落在他的掌中,还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若是忽略那半边的披头散发,还是很有风采。
她铁青着脸走过去,豆豆迈动穿粉红裤子的小短腿跟在后面幸灾乐祸的笑。
毛毛像只小猴子,麻溜的从三郎手臂上爬下来,站在她面前,小脸因为惊吓有些苍白,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娘,毛毛很快就可以保护娘和妹妹了!”
她一怔,所有的训斥都堵在喉间。
豆豆则立即亮出小拳头:“我是姐姐!”
不用说,俩人很快又吵起来。
可是这回,洛雯儿什么也没有说,只转了身,缓缓向屋里走去。
“妹妹,娘是不是又生气了?”
“弟弟,娘是伤心……”
“我是哥哥!什么是‘伤心’?”
“‘伤心’都不懂,还想当哥哥?”
二人对着看了一会,暂时放下仇恨拉起小手,齐齐往屋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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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的品香店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无涯广为人知,在天朝,各诸侯国,也是颇具盛名。
而自她参加斗香大会之后,这些年,制香已不再是雪陵的专利,所以她的香品才更为广泛的推向九州大陆。
许多人都说她有钱,却不知有多少钱,不少人在算计着,然而她身边有个容色冷峻的保镖,还跟着个功夫虽不算高,但下手狠辣的姑娘……但凡出手,便叫人不是折胳膊就是断腿。
人们背地里都管二人叫“雌雄双煞”,所以轻易不敢打主意。更何况,即便那二人不出手,他们也经常觉得背后有双眼睛……不,可能是两双,三双……盯着,哪怕是稍稍动一动心思,不是手莫名其妙的脱臼了,就是脚稀奇古怪的崴了,邪得很。
可是如果她真的有钱,为什么从来不穿些绫罗绸缎,打扮得花枝招展?是了,她的相公在外做生意,她不好招蜂引蝶,可也不能太苛刻自己,逢年过节,也得添点颜色对不?
所以,又有人说她太抠门,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苦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