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反驳“你不也调侃得挺欢快吗”
于航“我那是怕他俩尴尬,出言化解一下”
大家又沉默了一阵子。
有人弱弱地问“老程不会直接拒了人家姑娘吧”
“不然呢”罗正泽总算开口了,用过来人的目光扫视一圈,哼了一声,“好歹是师尊的女儿,人姑娘虽说看着对他有那么个意思,但也一直没说破,他总不好上赶着跟人说你别喜欢我啊我不喜欢你。”
“现在倒好,给你们一说破,两人得赤诚相见了。我看待会儿徐薇要是哭了,你们谁能安慰得好”
老张气势微弱地垂死挣扎道“不会吧老程平常虽然很严肃,但看着挺有绅士风度的,把人姑娘弄哭什么的,不能够吧”
老李也硬着脖子说“是啊,我们也是为他好,两人明明很配”
“配个屁哦。”罗正泽翻白眼,“徐薇太寡淡了,我们程又年同志不喜欢那样的。”
老张“那还叫寡淡他眼光是有多高啊”
老李“是啊,那他喜欢哪一挂的,你倒是说个标准出来”
罗正泽得意“至少得是昭夕那样的吧。”
大家“”
老张“你在说什么冷笑话”
老李“没看出来啊,程又年这么骚的吗表面看着挺老干部,私底下只看脸啊”
罗正泽这就不服气了。
“怎么,喜欢女明星就是只看脸你近距离接触过人家知道人家一定没文化没内涵,只有一张脸吗没见人家刚才走过去,多有气质,多有内涵一看就是端庄娴静、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
话音未落,凭空一阵龙卷风刮了过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位女明星风一样冲出了餐厅,跟屁股着火,百米冲刺似的。
众“”
罗正泽“”
于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端庄娴静,秀外慧中”
罗正泽我仿佛听见空气中传来了啪啪打脸的声音。
自闭了。
徐薇跟在程又年的身后,一路走出餐厅,到了另一边的走廊尽头。
走廊两边分别是餐厅与会议厅,此刻大门紧闭的会议厅,因为没有活动安排,无人问津,与另一边热闹的餐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程又年细致入微,大概是怕同事们走出来会看见他们,特意转了个弯,两人的身影隐没在楼梯间的转角处。
徐薇一时不知该为这样的举措而感动,还是悲哀。
喜欢好多年的人,就算在拒绝他人之前,也依然这么细心周道。
日光从窗格里晒进来,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空气中有起起伏伏、不断飞舞的灰尘。
若是不说话,这一幕也算得上美好。
两人静默着站了片刻,程又年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刚才不该那样说的。”
徐薇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北京工作不好吗以你的工作性质,待在院里最好,其实不必跟来这么远的地方自讨苦吃。”
他为人处世一贯周到细致,但说话却直来直去,简直是个性鲜明的一个人。
徐薇“我为什么自讨苦吃,你不知道吗”
她抬头,哪怕心酸,也认认真真地望着程又年,“何况我没觉得自己在吃苦,我很高兴能跟着你来这里。”
程又年顿了顿。
徐薇不是爱表露心迹的人,素来就内敛自矜,可今日大概也是憋屈到无法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我知道你聪明,不会看不出。我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的确从念大学的时候就仰慕你了。”
那一年,她才刚刚入学,程又年已然是大四准毕业生。
她继承父亲的衣钵,从小就打下了坚实的地质基础,如愿以偿进入清华。
徐薇记得分明,第一次遇见程又年是在大一那年的夏天,某个七月蝉鸣、天气闷热的午后。
宿舍里的姑娘们都有午睡的习惯,而她不爱午睡,又怕影响大家,索性拿着书本跑去父亲的办公室,一边乘凉一边看书。
程又年就在那时候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父亲说“请进。”
那时她尚在看书,闻声抬头,来自午后的不速之客就这么猝不及防撞进她眼底。
一身白衬衣,简单的休闲西裤,青年人仿佛从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悠然而出的一尾鱼,为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抹清凉。
她不由自主失神片刻,目光停留在那张令人难忘的面容上。
明月皎皎,清风徐来。
仿佛注意到了她的观察,出于礼貌,程又年对上她的视线时,微微颔首,随即移开目光。
他是来与父亲讨论毕业论文的,向来严苛的父亲却没有半句批评,稍作指点,就点头说论文写得不错,只剩下些许可以再完善的小细节。
他走之后,徐薇问父亲“那是谁啊”
父亲笑道“你师兄,我的得意门生。”
她恍然大悟,“就是你常常在家提起的那个程又年”
提过太多次了,未见其人,已对他的名字熟稔在心。
父亲盛赞他是难得一见的苗子,极为聪明,很有天赋。又提过无数次他在实验室里的表现,项目上的出色能力。
她曾多次问父亲“比我还聪明吗”
父亲哈哈大笑,“你算老几啊。薇薇,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上永远有比你厉害的人,切忌过分自负。”
徐薇从前只记住了这个名字,还带着一点不服气,那天见面后,所有的不服气都被风吹散,只剩下那双明亮温和的眼睛牢牢刻在心底。
后来她在更多的场合见到他。
他的实验项目获得市级嘉奖,作为项目代表上台发言。
平日在操场上打篮球,总有一众女生指指点点“哎哎,那个男生好帅”
甚至,得知他要在毕业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致辞,她破天荒翘课跑去学校大礼堂,混进毕业生的人群里,躲在最后一排偷偷看他。
像这样的场合有太多太多,在她目不转睛望着他时,他从来不知道人群里有一个她。
哪怕她也在努力发亮。
可他是师兄,走在了前头,永远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个小师妹在仰望他,试图向他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都说男儿甘为裙下臣,她也不乏人追,可她甘心成为他的追随者。
徐薇说了很多话,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对某个男性袒露心迹至此。
包括父亲。
她说话时,因为过于急切,睫毛颤抖,眼圈都红了。
可她还有自己的矜持,不会用真心裹挟,硬逼他点头。
程又年听完了所有的话,不是不动容,沉默良久,抬眼看她时,回以同样的认真。
“谢谢你,徐薇。但是很抱歉,和你一样,我也是某个人的裙下臣,坚定不动摇。”
徐薇一愣,下意识说“不可能。你知道你一直单身”
程又年停顿片刻,“那也不妨碍我有心上人。”
有过被拒绝的猜想,无数次。
她想过也许他会说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或者项目太忙,无暇分心,又或者她不够好,达不到他的标准。
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眼前这个,明明她比所有人都关注他,他怎么可能忽然有了心上人
徐薇深呼吸“你不用找理由搪塞我,拒绝就拒绝,我输得起,也有风度”
“不是这样的。”程又年从容打断她,“既然你坦诚相待,我就没有理由搪塞你。”
他的视线落在地上,转角处有一道细细小小的影子。
“感谢你的真心相待,但我确实心有所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请你见谅,今后我大约需要和你”
沉吟的刹那,他看见那个影子有了细微的动作,仿佛向前倾了倾身子,迫不及待想要听见下文。
唇边一动,不自觉扬起一点弧度来。
“保持一定距离。”
那个影子忽然顿住,如释重负般舒缓下来。
徐薇走了。
大概是真伤了心,眼圈都红了,却又骄傲到不愿被人看见,转头走得潇洒漂亮。
突然撞见转角处的人,她一愣,后者却拿着手机好似在打电话,一脸专心听对面说话的样子。
还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徐薇认出这是谁,勉强笑笑,快步离开。
昭夕如释重负,还好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会儿离场应该来得及。
她收起手机,迅速转身偷偷摸摸想跑,就听见转角那边传来程又年的声音
“出来吧。”
昭夕
嗯
他在跟谁说话
一定不是我。毕竟我从头到尾都安静如鸡,并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行踪。
她还捏着手机蹑手蹑脚往外走,下一秒就被点名。
“昭夕。”
“”
背影一僵,她缓缓扭头,就看见程又年门神一样出现在身后,好整以暇看着她。
四目相对时,其实有那么一点小尴尬。
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干嘛啊,我是来捉奸的欸你背着我红杏出墙未遂,该心虚的好像不是我吧
于是她很快找回底气,趾高气昂地说“干嘛”
程又年有些好笑,“这话该我问你。偷听的人反倒理直气壮了。”
昭夕立马表示不同意“谁偷听了酒店是你家开的,还是走廊上写了你的名字我就吃过饭,过来散散步而已,怎么就偷听了”
话音刚落,走廊另一边传来小嘉清脆又欢快的声音
“老板你在那边干嘛啊你的香煎小牛排到底吃不吃了你不吃我就吃了啊,不浪费食物是一种美德”
昭夕“”
神他妈的美德
有没有人教过你啊朱小嘉,不出卖自己的老板才是人生最大的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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