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小宝铃不哭,又是一个开开心心的小宝铃,四爷甄峻就开怀。一把抱起小小的宝铃,脸蛋上香一口,摸摸宝铃的小肚瓜,宠溺极了:“吃饱饭没?肚子饿不饿?昨儿没吃完的小糖人要不要再吃一口?”
宝铃知道,是那个长得像她,躺在木棍上睡觉的红裙小糖人。若是平日,她肯定是要吃的,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便摇摇头:“四叔,我要画画,越看纪姐姐的画越喜欢,你陪我画画好不好?”
四爷甄峻一愣,他这小侄女一向不爱学习的,难得休沐日还惦记要画画?
很快他明白了,小宝铃喜欢的不是画,而是纪姑娘那个人。
大书案上,左边是纪姑娘的画,右边是小宝铃临摹用的宣纸,虎头镇纸压住画卷和宣纸,免得被时不时吹进来的春风给吹跑了,一排排画笔插在笔山上。
小宝铃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四爷甄峻站在一旁帮她磨墨,宝铃没画两笔,就仰起小脸蛋,一脸天真道:“四叔,你说纪姐姐为什么画得这般好?花瓣都跟真的似的。”
呃,这让四爷甄峻怎么回答?
是要从天赋异禀上说,还是从勤奋上说?
瞅了瞅才画了两笔,就知道没啥天赋的小宝铃,四爷甄峻决定从勤能补拙上说,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小宝铃突然站起,蹿到书房外的窗户前,从花圃里掐了朵不知名的小红花,开开心心凑到窗前朝四叔笑:
“我知道了,四叔,纪姐姐肯定画花瓣前,摘了朵花儿仔细看,就像这般……”
说罢,宝铃低着头仔细看花。
小小的人儿,白生生的脸蛋映着红红的花瓣,莫名有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美感。自然,她做这么多,又说了这么多白痴的话,可不是让四叔看她有多么可爱的,而是希望四叔眼前突然出现——美美的纪姑娘摘了朵花,边嗅边赞叹,然后画出花来的情景。
不知宝铃是不是做对了,反正四爷甄峻微微出神了一小会。
一连三天,四爷甄峻下值回府,宝铃就抱着纪姑娘的画,缠着四叔跟她一块画。边画边念叨纪姐姐,弄得纪姑娘就生活在他俩身边一般,时不时在话里美美地蹦哒一次。
第四天,四爷刚下值回来,就听到小宝铃在他的书房里哭,管事愁眉苦脸:“四爷,四姑娘已哭了一下午了,世子夫人进宫去了还没回来,奴才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四爷甄峻皱着眉,问原因。
管事道:“四姑娘一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墨汁糊了画。”
糊了谁的画,能这般伤心?
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铁定是纪姑娘赠送的画,给弄坏了。
果不其然,四爷甄峻一踏进书房,就看到书案上墨迹斑斑的三幅画,许是小宝铃一时着急,用手去抆了,导致三幅画彻底毁了,全是糊开的墨道子,彻底没法看了。
小宝铃站在案前哭,哭得“嗷嗷嗷”的。
四爷甄峻只得抱了小宝铃哄:“哈哈哈,瞧你,哭成一只小花猫了,脸上全是墨印子。”他故作轻松地打趣小宝铃,以为她会像往常一般,打趣打趣就不哭了。
可今日怎么可能?
宝铃伤心极了,沾了墨的小手,摸着画:“四叔,我把纪姐姐的画给弄坏了,没有了……”
“宝铃乖,不哭,不哭,没有了,再画一幅就是。”四爷甄峻很自然的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