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乃是大周西北的一座山脉,外族北狄皆在岐山之北,所以起到了天然屏障作用,地理位置等同于长城,所以润璃用两个字代替了长城,倒也用得贴切。那许允馨一听到润璃这句诗,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得似乎能塞进一个鸡蛋,一把握住了润璃的手,急急忙忙的说了下面两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明珠郡主皱着眉说:“许允馨,你的诗句和苏家九小姐重了一个字呢,她刚刚用了岐山两个字,你怎么又紧接着用了个山字?应换个旁的字比较好!”
身边马上又有好事者说:“而且许家六小姐怎么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念呢?难道你只会做四言诗不成?合着该回去好好学学如何做五言、七言和词曲,下次出来也不会折损了镇国将军府的名头!”
许允馨正沉浸在暗号对上的喜悦之中,哪管得了旁人的冷嘲热讽?用力握着润璃的手,急切的说:“快,快点接下去,我想听,我真的很想听你如何接下去!”
润璃微微一笑:“欲与天公试比高。”念出这一句,一颗泪珠已经悄悄的坠落在许允馨的手背上,被寒风一吹,凉成了一滩水,冰一般刺着她的皮肤。
葱翠和绒黄吃惊的看着润璃的神色,心里一阵惊奇,自家姑娘怎么了?做一首诗罢了,还用得着如此激动,竟然还迎风落泪?看着那许家六小姐,也是一副激动的模样,握着姑娘的手不肯放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文会友?
许允馨听到这一句出口,哈哈大笑:“苏九,你果然好文采!”
润璃接过绒黄悄悄递过来的帕子抆了下眼角,对着许允馨说:“许小六,你的诗做得也不错!”
“嘿嘿,你早该喊我许小六了,这么叫着多亲切!”许允馨拍了下润璃的肩头:“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明珠郡主见许允馨和润璃都坐了下来,似乎没有把诗做完的意思,不禁出言嘲讽:“许允馨,你们的诗就这么没了?这样子似乎没有到结尾罢?”
许允馨抬起头来对着明珠郡主呲牙一笑:“我们俩人做的诗,想怎么结尾便怎么结尾,未必还由你说了算?”然后低声在润璃耳边说:“苏九,我念书的那会儿可最懒得背诗,记得的也不多,还会漏字什么的,你还记得哪些名篇,快快背上几首,吓死他们!”说完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润璃看着许允馨那副模样,笑得眉眼弯弯:“我记得的不少,就怕我背完以后没有人敢再在这里作诗呢。”
许允馨用手推推她的腰:“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叫她们那群乌鸦都开不了口!”
润璃摇摇头:“不行呢,我以后指不定还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游园会,可得留着点,免得把存货都倒光了,以后就没得能用的了。”
“怕什么!那个谁,就是那个写《春江花月夜》的谁谁谁……不就是说以一篇横绝唐诗吗?你就以几十篇横绝大周好了!”许允馨咧嘴一笑:“你随便来一首啊,我好久都没听到熟悉的语言了。”
“我也是呢,能听到熟悉的语句真是太意外了!”润璃也感同身受:“你有没有这个感觉,在大周呆得久了,也慢慢习惯了,以前的一切反而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恍恍惚惚的仿佛自己是在做梦,有时自己都怀疑是否真的在那里生活过。”
许允馨大力点头:“极是。”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来大周多久了?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到这里快十年了。”润璃坐直了□体,叹了一口气:“我原来是学医的,学医数载,本想着能悬壶济世,救治世人,没想到却莫名其妙被送到这地方,连出门都困难得很,更别说游走天下,妙手回春了。”
刚刚说完,就见许允馨激动得脸都红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摇晃得厉害:“a29、a30,你还记得这两个数字吗?”
听到许允馨这句话,润璃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你就是飞机上坐我隔壁的那个国际女刑警?我们约好回上海再见面的,没想到在大周倒见着了!”
a29和a30,是那航班上她们的座位号,就是那次空难把她们带来了大周朝。
“是呢。”许允馨咧嘴一笑:“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你现在身份是苏太傅的孙女?你父亲是不是那个一人领了两部侍郎之职的那个苏大人?”
润璃听到她侃侃说起朝野之事,竟熟悉得和在说家事一般,不由得大为惊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们家把你当男孩养的,连这些朝堂之事也和你说?”
“我祖父是瑞王,你应该也知道。”许允馨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先皇曾经忌惮着他,一直想除去他,只是我祖父善于带兵打仗,没了他大周边防松懈,不堪一击,所以为了笼络他,先皇半推半就批了祖父自请镇守边关的奏折,还加封了镇国将军。明面上看着是重用,实际上却是提防,恩威并施。祖父自小就教育我们切忌不可掉以轻心,要对时局把握清楚,这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