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租金?库乙疾一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从谈吐、衣着以及身高个头来看这伙人显然跟以【场所请负制(注:开发权都归属于了承包商,承包商承担税赋)】残酷压榨爱奴人的和族商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不管怎么想不明白,但对方已经放话了,库乙疾正好就坡下驴:“那好,我回去跟大首领回报,你们可不要到时候逃跑了。”

库乙疾的话再度引起了对方的大声哄笑,没错,就不说陆续分配到此的千余名前清军俘虏和二百多名东宁船工、铁匠,光光投入的护卫武装人员就有一个队的双帆炮船外加四艘双帆艍船以及足足三哨的海兵队计千余兵力,足够屠光渡来半岛上松前藩的所有武力,更不要说区区数百人的爱奴部族了。

摸不着头脑的库乙疾刚刚想掉头回去,新来的几个郑军低声嘀咕了几句,那名日裔郑军突然冲着库乙疾递过去一个陶瓶并做了一个打开喝下的手势:“既然来了,也别空手回去,喝一口,看看比和族的清酒滋味如何。”

这个时候的爱奴族人其实很单纯,所以屡屡被日本人欺诈,库乙疾也是这样,并没不认为素未平生的对方会害了自己的他听话的大饮一口,结果甘洌的甘蔗酒瞬间在喉道中形成一条酒线,随即打了一个酒嗝,然后摇摇晃晃的一头倒在地上。

“这就倒了?不会吧,甘蔗酒不是后劲足嘛?怎么?”看着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库乙疾,几个郑军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最终出主意让库乙疾喝酒的那名进义副尉只得命令道。“将其拖回去,找个地方关起来……”

“醒了?”看着睁开朦胧酒眼的库乙疾,原名安田信雄的郑军敦武副尉施信雄端着一罐子热汤没好生没好气的看着他。“你说你,好歹也算是魁梧大汉,怎么区区一口甘蔗酒就倒了,简直跟个女人一样。”

“那个是酒?”库乙疾砸吧砸吧嘴巴仿佛在回味着。“好像比族里的清酒要烈一点,可惜我只是每年祭奠上喝过几口。”

“上面让我问你一个问题。”施信雄指了指搁在库乙疾脚边的陶瓶。“这样的好酒抵充这方圆三十里地的租金的话,大概需要多少罐。”

库乙疾的目光随着施信雄的手指移动着,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就看到他用快似闪电的速度抓住酒瓶,再度大口大口往嘴里倾泻着,于是又一次倒在草褥上醉得人事不醒了。

施信雄傻了吧唧的看着他,然后气得用脚在对方肚子上猛踢一脚……

第二天,施信雄再来探望库乙疾,不过这次他学乖了,酒瓶什么先藏好了再说。清醒过来的库乙疾却像狗一样伸着鼻子狂嗅着,施信雄还以为对方是在找酒,正想看笑话,结果却听到对方肚子里跟打雷似的,不得已命人端来一碗鱼肉粥来给他,然而施信雄再度开眼了,库乙疾一连喝了二十几碗才勉强的填饱了肚子。

“你是勇士还是饭桶。”这倒是原来日裔的施信雄忘本了,须知道日本现在号称百年和平的盛世,但农民通常只能以萝卜度日,被认为化外之民的爱奴人更是不可能吃到珍贵的米粥的。“好了,吃也吃饱,赶快回答我昨天的话,回答完了就滚蛋。”库乙疾挠了挠脑袋,随后伸手比了比。“什么意思,五十瓶?一百瓶?”

库乙疾的意思本来是想说十瓶,结果施信雄给他翻了十倍,于是忙不迭点头着,但是又生怕自己说多了,对方不满意,所以自己退了一步:“五十瓶,五十瓶就可以了,不过要先给我几瓶带给大首领。”

“给你几瓶,想都不用想。”施信雄揭露着。“真要给你带上了,估计你会醉死在回去的路上。”库乙疾讪笑着,不言语,此时就听施信雄继续问道。“我们来这里是寻找大木头。”施信雄用手比了比。“最好这么大,有更大的更好,若是你们能把这样的木头整段运过来,我们可以用你刚刚吃的酒和米来换……”

库乙疾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施信雄如哈巴狗一样站在一名高阶的武官身后:“大人就凭咱们如今三哨近千人马,占这么一个岛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必对他一个蛮子如此怀柔呢。”

“你不懂,主上现在还不想跟幕府冲突了。”正六品承信校尉摇着头。“再说了,咱们就算有几千人,又有多少能拉出来砍树伐木,又有多少能耕作、渔获,能利用蛮子那是最好不过的,区区小恩小惠算得了什么。”

恍然大悟的施信雄狗腿的回应道:“大人高见,下官心服口服……”

第237章 扩军、以战代练?

力量消减的广南分舰队正提心吊胆的等着荷兰人可能的报复,然而巴达维亚这边却丝毫没有后续行动的意思,这当然不是荷兰人改吃素了,实在是四十门炮的军用盖伦对于远离母国万里海路之遥的荷兰人来说也是一件压箱底的宝货,每损失一艘都让他们心疼不已,因而在知悉了郑军拥有顽强的战斗意志之后,觉得已经给予了一定教训的荷兰人没有进一步扩大的战争的意思,至少在【万丹号】修复之前荷兰人是不会在轻易挑衅了。

当然造成巴达维亚暂时收手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郑在西渤泥的殖民点被他们发现了。说起来也是偶然中的必然,位于山口洋以南的西渤泥都督府距离巴达维亚的距离也实在太近了,更不要边上就繁忙的马六甲水道了。

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自觉被明郑偷偷渗透入核心统治区的联合东印度公司自然要优先拔出这个眼中钉的。为此,荷兰方面想方设法收买土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侦查,荷兰搞清了郑军在西渤泥的大致实力,对于这个只有少量中国(戎克)船作为运输力量且又守军人数有限的殖民点,信心十足的荷兰人自觉能够手到擒来,但讨伐大军迟迟未能成行,唯一原因便是荷兰驻军分布的地域太广要收回来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不过荷兰人的算盘田超显然是不知道的,享受着战前最后宁静的他正宽慰着满腹牢骚的房云春:“男儿何处不立业,老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出息。”

房云春看着这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郑军嫡系心里满是怨气,但形势比人强,他只好露出诚惶诚恐的颜色听着田超用带着浓厚闽南音的南直隶官话唠叨着。

仿佛是看出他心不在焉,边上的何之超递过来一碗酒:“好兄弟,既来之则安之,等哪一天有空了,咱们搭伙一起到巴达维亚逛一圈,找几个红毛泄泄火气怎么样?”

到底同为海上的汉子,虽然听不太懂对方的广里话,但房云春还是接过酒碗和对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这是什么酒,味道酸不拉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