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寻常争风吃醋,不是女人做的事情吗?怎么北辰邪焱和九魂这两个男人,竟然也一起干上了?
他们两个人……咳。
脑子还好吗?
孤月无痕听了,面上的表情都不曾变一下,便淡淡地道:“我知道了,备马。”
“主人,您是要去边城吗?”程楚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这些年主人是很少出门的。
孤月无痕回眸,淡淡扫了他一眼,一语不发。但是那眼神,仿佛是在看智障。程楚嘴角一抽,顿悟了自己的智障,飞快地转身跑去备马了。
内心却还是充满了不敢置信。
妈耶……
主人竟然会为了那个夜魅出门,甚至是走这么远一段路,去边城……以主人淡漠疏懒的性格,程楚简直不敢置信。
不过他想了想夜魅……
那么一个能把宋玉缺这样的人,都耍得团团转,给糊弄了一回。又打败了骁钦和鸠摩诃的人,还让自己在门口守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守着,由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了东西。
怎么说……
他觉得主人若是想得到这个女人的话,多花些心思,也是值得的。
……
北辰奕的马车之上。
时而不时地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清歌赶紧进了马车去侍奉,心里也明白,王爷原本身体便因为中毒而十分孱弱,这几日将貂裘给了夜魅,饶是有内功护体,这身子也是承受不住。
他进去之后,开口问询:“王爷,您可需要停下,寻个大夫先瞧瞧?”
此行骁钦并没有跟来,所以清歌有些忧心。
北辰奕又狠狠咳嗽了几声,裹在厚重的貂裘之中,对着清歌摆了摆手。冷沉的声线,在此刻听来尤为疲惫:“不必,本王的身体,本王清楚。”
清歌顿时皱眉,忍不住道:“王爷,那个夜魅根本就不是宗政曦,既然如此您又何必自己受冻,将貂裘给她?”
他这话一出,北辰奕倒是笑了,沉声道:“即便不是,可她那张同阿曦一模一样的脸,本王见着,又怎忍心亲眼见着她受苦?清歌,你明白,本王对不起阿曦。”
清歌当然明白,却也不由得红了眼眶:“王爷,人总该向前看的。”
北辰奕闻言,却是轻笑了一声,用貂裘将自己裹得更紧。闭上眼,沉声开口:“向前看吗?从阿曦死去那一刻,本王的人生,便已永远定格,再无前后可言了。”
清歌顿时沉默,心里却也更加不好受起来。
他是陪着王爷长大的,他自然知道王爷这么多年来,所走的路,所有的选择,都有他的坚持。可叹命运弄人,偏偏他在最接近梦想的那一步之时,发现自己爱上了宗政曦。
输了所有,也在宗政曦死后,从此心死。
“王爷……”清歌觉得很那难受,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出一句什么话,来安慰自己的主子。
北辰奕闭着眼,默了片刻,却是忽然道:“清歌,她是真的死了,对吗?是真的死了,是吗?”
他一遍一遍,像是在问清歌,也像是在问自己,或者是在问老天。
她是真的死了吗?
清歌看向他,见北辰奕这时候,睁开了眼,那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竟是一片血红,血丝遍布,似下一刻就要落泪。
这样一个从来睥睨天下,从来把天下人都当做手中棋子的人,展露出这样的一面,便也更叫人看着难受。
清歌忽然不忍,却终究还是低下头,觉得自己的头颅竟似有千斤重,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殿下!她真的死了!夜魅,她不是宗政曦。”
北辰奕盯着清歌,沉声询问:“你也觉得她跟阿曦,一点都不像,对吗?”
“是!一点都不像!”清歌点了点头,他的眼眶也更红了,他知道这对于王爷来说,是很残忍的答案,但是,他却不能说出欺骗王爷的话,让王爷抱着不可能的期待。
那将会是……
更大的伤害。
北辰奕颔首,也终于闭上眼:“本王明白了!”
是啊,明白了。
因为夜魅那张与阿曦一模一样的脸,他已经扰乱了太多自己的计划。既然,她真的不是阿曦,那么……他自然也该将一切,都导入正轨了。
只是。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中猛然闪过,夜魅不支倒地,说自己只是来了月事那一幕。
他眸色深了深,回头扫了一眼清歌,沉声道:“让人盯着夜魅这几日的动向,倘若她独自出城,立即来报本王!”
“是!”清歌立即应下,却是不明白,王爷为何会突然有此一举。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也不想了。
他应下之后,便看了北辰奕一眼,问了一句:“王爷,那……我们之前的准备,是继续搁置,您另有打算,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他这话一出,北辰奕倒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本王记得,你之前并不赞同本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