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才是好狗啊,肯定没串……”
李红萍搓搓手:“我爷就喜欢养京巴……”
苏锦绣:“……”
说真的,比哈士奇智商还低的狗,苏锦绣只服京巴,居然还有人就好这口?
苏锦绣觉得李红萍的爷爷是真勇士。
“阿林——阿林是你回来了么?”
正说着话呢,外面就传来了嚎啕大哭声。
“是灵芝阿奶。”
罗老师脸色一变,转身就冲出门去。
苏锦绣和李红萍对视一眼,也急急忙忙跟出去了,然后就看见一个扎头巾的白发老人抱着一个小士兵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打着小士兵的胸口,嘴里叽里呱啦就是一连串的方言,那小士兵也不敢挣扎,只好龇牙咧嘴的忍受着。
“罗,罗老师,快拉一把——”
苏锦绣连忙跑过去,帮忙拉住那个灵芝奶奶,可别看这灵芝奶奶年纪挺大,力气却是不小,苏锦绣和罗老师硬是没拉下来。
苏锦绣朝着罗老师大喊:“她到底在说什么呀?”
“灵芝奶把这个小同志认成她丈夫了。”
苏锦绣:“……”
“这都算什么事儿啊,红萍,快来帮忙。”
“哦,来了。”僵在原地的李红萍立刻冲过来帮忙。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个人分开,灵芝奶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胸口就开始嚎啕大哭,苏锦绣看着这架势,脸色都变了,心说这不会是要碰瓷儿吧。
许是苗族姑娘嗓子都好,灵芝奶高亢的哭声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地里干活的人拎着钉耙锄头走了下来。
这时候,三个老班长才从外面山上拎着两个野鸡回来了,看见这场面也懵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罗老师掏出手帕,给灵芝奶抆眼泪,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理智了些,才拉着罗老师的手开始说话,罗老师听后苦笑一声:“灵芝奶说这个小同志和她去打仗的丈夫长得一模一样,一时触景生情……”
那小士兵一听,顿时虎躯一震:“俺,俺是豫省的,俺爷小时候是地主家的牛倌儿,一辈子没出过村儿啊……”所以绝对不可能是这位灵芝奶的丈夫。
灵芝奶这会儿也冷静了。
她抆干了眼泪,急急忙忙回了家,不一会儿捧着一个手帕包的小布包来了,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
还别说,和这小士兵长得确实像。
灵芝奶看着小士兵,又看看手里的照片,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她竖着手指,说的是方言,可苏锦绣却莫名听懂了:“五十年了,我才又看见这张脸了。”
小士兵任由灵芝奶拉着手,虽然不知所措,却还是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不少寨子里的老人家也开始抹眼泪。
苏锦绣这才发现,这寨子里面,上了年纪的人,多数都是女人,她们一个个的相互搀扶着,眼圈都红了,金花大娘也在人群里面,她的女儿乌儿和她抱头痛哭。
回头一看,李红萍也是哭的稀里哗啦。
谁都知道,五十年前那些男人是去做什么去了,这一刻,苏锦绣只觉得这些女人,特别伟大。
她抬手招呼罗老师,声音都哽咽了:“明天给这些奶奶拍些照片,咱们资料要用,等回去洗了照片,给寄一份回来。”
罗老师点点头,立刻风风火火的去通知了。
第二天一早,苏锦绣就带着摄像师在最下面,以前用来篝火祭祀的小广场上等着。
不一会儿,凡是家里有老人的,都给老人换上最传统的苗服还有银饰,打扮的十分精美的被掺扶了过来,她们身上的苗服,几乎全是蜡染的布料,上面的花纹,花鸟鱼虫,龙凤山川,各种几何图形,几乎每个人身上的花纹都有所变化。
有的人家聪明的,自己也换上新苗服,跟着老人蹭了张照片,有的人家老实点儿的,就在旁边看着自家老太太拍了张单人照,灵芝奶则是拉着小士兵拍了张照片,照片上,她依偎在小士兵身边,笑的像个幸福的小姑娘。
金花大娘是和乌儿,还有云朵三个人一起拍的。
云朵没有银饰,只簪了花,却也青春漂亮。
“云朵成绩特别好,要是能上高中,很可能考上大学。”罗老师一边看着一边感叹:“只是咱们这高中都在省城里,她不放心她阿娘和阿奶,已经准备回来务农了,我是真舍不得这个好苗子。”
苏锦绣抿嘴,看着那个温婉的乌儿云朵没说话。
罗老师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失望。
等一开始的轰动结束后,苏锦绣他们就开始了正常的拍摄,金花大娘开始带着女儿乌儿做蜡染,先用蜡刀蘸蜡在布上作画,许是怕乌儿做不好,最后金花大娘还是跟老寨主借了老花镜,亲自来画。
其它老太太也关注着这件事,所以金花大娘家里几乎天天不脱人,热闹极了。
等画完了图样,就开始染布。
蓝靛缸是早就准备好的,等画完了,就把布放进缸里开始搅拌,搅拌过后需要放置个五六天,再拿去冲洗,晾晒,然后再放入蓝靛缸里,如此反复个两三次,再用热水煮沸,将蜡煮掉,再晾干,才能成型。
金花大娘的技术特别好。
几乎不用打底稿,拿着蜡刀就开始信手开画,线条特别流畅。
晾晒的那几天,老天爷也是特别给面子,日晒充足,给他们争取了不少时间,期间苏锦绣去看晾晒的蜡染是,还碰到了云朵,她正拿着书,坐在石头上看。
“别在太阳下看书,对眼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