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拿几匹布。”
“要几匹?”后勤主任诧异的睁大眼睛:“你要这么多干啥呀?”
“快过年了,新媳妇儿上门不得送礼啊,买几匹瑕疵布几家子分分就行了,又省钱还体面。”苏锦绣在布料里上下打量着。
后勤主任闻言点点头,确实,这样一想,倒是比桃酥那些东西体面又便宜。
“这么多的话,可得要票了。”
后勤主任看着苏锦绣的脸,语气里带着几分气虚,没办法,虽说她是主任,苏锦绣只是个委员,但是宰相门前七品官,谁让人家一天到晚和庄主席牛厂长他们在一块儿呢。
她可是听说了,昨儿个牛厂长还有庄主席,可都去男方家里坐席了的。
“行啊,我带了布票来的,你该怎么算还怎么算。”
有了苏锦绣这句话,后勤主任顿时松了口气,她殷勤的帮着苏锦绣拖来了小推车,将选中的几匹布搬上去,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和苏锦绣吐槽:“厂里像你这么懂事的还是少,昨儿个妇联还来人了,拿了好几块布,死活不肯给票,要不是老娘厉害,说不定布都被抢走了。”
“啥,妇联里还有这样的人啊,不会是我们工会里出去的副主任吧。”苏锦绣心里一动,不动声色的打探消息。
“哪儿啊,妇联除了姓许的,还有谁敢这么嚣张啊。”
说着,后勤主任不屑的撇嘴:“也不知道都是主任,狂的什么事儿。”
苏锦绣听了这么一耳朵,立刻就知道是谁了。
连忙装作满脸害怕的捂住后勤主任的嘴:“你可闭嘴啊,这话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说了,要是传到她耳朵里,不死都要脱层皮。”
“咋,咋回事啊?”后勤主任脸上染上惊恐。
“这事儿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省的年都过不安。”苏锦绣将耳边发丝别至耳后,手指都哆嗦了起来,目光躲闪不敢与后勤主任对视,一副怕的不行的模样。
后勤主任见她这样,是真的怕了。
一把拉住苏锦绣的胳膊:“苏委员,你可得告诉我,别让我蒙在鼓里。”咋就不能惹许山兰了?
苏锦绣想要抽回手。
后勤主任拉着不放,两个人就这么拉扯了起来。
苏锦绣忍不住的喊出声来:“你快放手呀,有的事情,咱就是知道也不能瞎说啊,要是被传出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敢。”
“就说给我一个人听,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要是说出去了,我就舌底生疮,你看行不?”
苏锦绣惊讶的看向她,都忘记了挣扎,似乎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咒自己。
“你要是不说,我这心底跟打鼓似的,这一个年都过的不舒坦。”
后勤主任只差发誓赌咒了。
“那我说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苏锦绣一副为难的样子,见后勤主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才招招手指:“你过来,我偷偷跟你说。”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耳语起来。
“这事儿啊,厂里知道的人不多,就牛厂长和庄主席知道,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说许主任的爸爸,可是革委会里的这个。”苏锦绣竖起大拇指:“你别看她只是个主任,她可一点都不怕庄主席,你可别惹她,你也知道,那里面的人都不讲理的。”
后勤主任脸色顿时煞白。
她想到了昨天回绝许山兰拿布料时自己叉着腰指着她骂的样子,只恨不得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怪不得平时那么横呢,感情后面有靠山啊。”
“你可千万别给旁人说啊,不然我就倒霉了。”苏锦绣抓着后勤主任的手狠狠的摇了摇,说着,就推着小推车从仓库里走出去了。
后勤主任宛如游魂似的,跟着苏锦绣后面出去,临出门时,差点忘记了锁门,还是苏锦绣提醒了才想起来挂锁。
等算了账,宋清华掏出钱和票付了账,两个人推着小推车往职工宿舍去。
路上宋清华揶揄的看着苏锦绣:“又做啥坏事儿了?”
“我能做啥坏事啊。”
苏锦绣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明明我从来只做大好事。”
“哦?”
宋清华忍不住挑眉,再一次问道:“那你做了什么好事儿了?我瞧那主任脸色都白了。”
“没啥,就是聊了几句。”
苏锦绣抿嘴心情好的忍不住的哼歌,自从上次唱歌翻车后,她就再也不会唱出歌词了,顶多在心里唱。
从宿舍里又取了一大堆东西。
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捆在自行车上,重的宋清华都快扶不稳了。
苏锦绣已经开始考虑把仓库的小推车先借过来用,等把东西送回去再送回来,可没想到,宋征军的警卫员小严恰好开着车从这附近经过,远远的就看见宋清华两口子为难的模样,连忙转了个方向朝这边开过来。
“宋同志,苏同志。”
小严停下车,打开车门下了车。
一身绿军装,看起来很是威武,他看了看小推车:“这些东西都要运回家么?”
“是你啊,小严,你这会儿着急么?不着急的话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