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异常吗?”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抆着桌上早上作的画,容洛的半张脸都掩藏在黑暗中,让人猜不出来他的心思。
“是,据说一直都在沉睡,并没有苏醒的迹象!”
“是吗?什么叫做据说?”他冷冷的抬起眼,看向隐在黑暗中的人影,“残影,一切只存在于黑暗之中,只能捕捉到一点残影,这两个字的意思,难道不懂?大概不确定这种话,万万不该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
“……属下知罪!”
“不,朕要的不是这样的四个字,朕再问一遍,当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先不说城主府,朕让你们查了这么久的事情,难道也要告诉朕,一样的毫无头绪?”
“……”
房间中一片寂静,容洛慢条斯理的卷起手中的画轴,他知道残影的能力,既然他们如此了,定然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以残影的能力,竟然都查不出来丝毫的线索,要不就是敌人过于的狡猾,要不就是……有什么古怪和不对劲的地方。
容洛认为,两种的可能性都非常的大,敌人一方面是非常的狡猾,一方面,恐怕是早就料到他会去调查,所以早早的就将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如此一来,也就能说明,敌人真的是对他们的行踪,掌握的清清楚楚。
排除了一些可能性,容洛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恐怕敌人早已经打入进来。那么……他曲起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想,他或许已经知道答案了,虽然没有证据!
“下去吧,将之前的人全部都撤回来!现在,着重的将人全部的放在……”
容洛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轻缓而严肃认真的嘱咐道。
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失败!
已经决定会京,凤墨也不打算多家的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决定启程回京。
月莲若依旧还是在沉睡之中,一点将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百里清扬现在是整日的守在他的身边,毕竟以他的医术和为人,凤墨也就只能相信他!
“一路小心!”兖州城外,容洛只有四个字给她。
她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并未答话。
本来都已经打算上马车了的,却突然容洛再次的拉住她,她回身,却发现他的手上静静的躺着那把凤剑。
“这是何意?”她挑眉问道。
“你的凤凰诀,想来也只有凤凰剑才能真正的发挥其实力,这把凤剑在我的手中,我知道是你给我的信物,所以,现在再次的给你,并非是还给你,而是我将我的命交到你的手中。”他轻轻的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凤剑放在她的手中,“凤剑在你的身边,就宛如我我也在你的身边一般!墨儿,等我回来!”
凤墨一愣,她没想到回到自己手中的凤剑,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手,紧了紧,她并未推辞,她与他之间,从来不需要生疏的分彼此。
想了想,凤墨收起凤剑,招了招手,让墨谦来到她的身边,道:“如果可以,我不希望让谦儿上前线,但我不会扼杀他的选择,他做出来的选择,只要是他心甘情愿,那么我就只能遵从。容洛,或许,他确实是应该多加的历练,而非是像之前一般的养在内宅之中。是非大义,他应该自己去品读。就让他呆在你的身边,能学到多少,让他自己学着吧,不强求,不逼迫,一切都取决于他自己!将来的路,他到底是走向何方,那终究还是取决在他自己的手中。”虽然,她确实是不希望今生唯一的弟弟放到血腥的战场上,但是就像是她所说的那样,她不会去干涉任何人做出的任何的决定,无论对方做出来的决定是什么样子的,她所要做的,只是答应。即便是前路充满荆枣,她也只能是在他绝望地找不到路的时候,给予一点点的提示罢了。人生的路,终究只能是自己去走。
这番话,是凤墨的爹爹,当初南衡的凤丞相对她说的原话。他说,他企图阻止过,他企图更改过,他真的是企图改变他唯一的女儿想要走的那条荆枣大道的。可最终,他却除了支持着她走下去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恍惚的似乎再次的回到了在出嫁前一晚,伏在爹爹的膝盖上,听着他的教诲。但她却非常的清楚,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像是爹爹那般。
人啊,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却悔之晚矣!
“墨儿?”墨谦已经是来到他们的身边,可是凤墨却像是陷入到了某种思绪之中,周遭悲伤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的心生怜惜。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了吗?
“这把凤回弓,只有这么一副,若是丢了的话,就再也没有了。容洛,留在我的身边,现在也没什么用,便就交到你的手中。南衡的人,也许若是见到这把弓箭的话,或许就更加的容易攻打一点!”南衡帝后凤鸾的凤回弓,若是在敌人的手中出现,凤墨都能想到那些与之敌对的将领士兵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容洛结果弓箭,那把银色的长弓上面,引颈长啸的凤凰雕案,让人眼前一亮,懂得兵器的人,都绝对能看的出来,这把凤回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世。若是论长弓之中,谁能与之匹敌的话,也就只能是东合的云凌太子手中的穿云弓了。
他看的出来,无论是凤凰剑也好,还是凤回弓,都是出自一人的手中。他更加的能看的出来,凤墨是极为的珍惜凤凰剑和凤回弓的,无论是剑也好,还是弓,都被抆拭的一尘不染,没有一点点的纤尘。
“我会将南衡的玉玺,在回去的时候,呈在你的面前!”
这是容洛的承诺,他是在向着凤墨承诺,他这一次是打算将南衡彻底的攻下!
她露出淡淡的笑痕,点头道:“好,我等你!”她等着他的平安回来,然后看着他将代表南衡皇权的玉玺带回来!
凤墨又转过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墨谦,深不见底的漆黑深眸深深的看着墨谦,半晌,才缓缓道:“谦儿,若是后悔的话,现在趁着我还没有离开,便就和我一同回京吧!你终究年岁还是小了,便就是为了立功表现,也稍等几年,也无妨。”
墨谦摇摇头,稍显稚嫩的脸上,在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心智上面,还是稍显单纯了些。凤墨不知道,当这场战争之后,墨谦是否还如现在这般?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血腥残杀的少年,突然的走上战场,面对那么多的……她真的很难想象,他若是坚持不下来,心智不够坚强的话,会如何?
“长姐放心,我已经不小了,就像是长姐所说的那样,自己做出来的决定,自己就应该去负责。长姐应该相信我,相信我这个弟弟绝对不会给长姐的身上抹黑!”
墨谦坚定的话,让凤墨眼睛闪了闪,而后缓缓的展开了淡淡的笑痕,道:“嗯,我相信!”真的是长大了,她的这个弟弟真的是长大了。
凤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扫了眼他身边站着的容洛,最后转身,快速的登上马车。
深吸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挑起了车窗帘,望着容洛俊美的面容,双唇开开合合的无声的说了三个字,然后随着马车动起来之后,她缓缓的放下了车窗帘,遮挡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等你!”等你回来!
短短的三个字,谁能知道,这三个字,最后却相隔那般的远?再次的相见,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祈凤一年七月末八月初,大卿与南衡之战,以南衡节节退避而一路攻入南衡内城。
祈凤一年八月下旬,大卿在祈凤帝的率领之下,势如破竹,短短的数月,已经攻下了近百座城池。
祈凤一年九月中旬,大卿的领军之人忽然的更改,一个半张脸都隐在银色面具之中的男子,顶替大卿皇帝容洛之位,站在最高的指挥台上,率领铩羽骑和凤鸣骑组合而成的最强军队,正式的进入世人的眼中!
祈凤一年十月初,南衡无奈的上表休战书,请求停战和谈!
祈凤一年十月中旬,大卿祈凤帝暂缓战事,大卿军队停留在南衡内地相对来说较为偏僻的城镇外。
之所以会停留在城镇之外,也是为了防止会引起南衡那些无辜百姓的恐慌。
毫无疑问的,大卿的所作所为,确实是非常的让人称赞,无论是受到战争波及的南衡百姓,还是天下的百姓,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大卿每到一处,从来不会牵扯到任何的一个无辜百姓。可以说,大卿攻打下来的一百多个城镇,每过一个城镇,都绝对不曾像是别的国家的军队一般,对城中的百姓进行大肆搜刮。大卿所经过的每个地方,都只是停留在城外,绝对不做出骚民扰民之事!
哗啦啦——
碎裂的重物落地声音,南衡皇宫之中的,因为与大卿之战的节节败退,现在整个皇宫都陷入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之中。
只是短短的三个月,皇宫之中已经因为一点点的小事,什么无缘无故的死了的人,就已经是好几百人。可以说,每天都有死被处死,无关乎到底是什么原因,也无关乎到底是否触犯龙颜。皇帝想要杀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