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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锦华在温泉山一住就是半月,期间尹听风来过一次。他消息灵通,知道锦华在这里,特地带了两件上好狐裘过来送给她与初衔白。锦华芳心大喜,直夸他少年英俊,将来必定家财万贯、福寿延绵等等等等。
初衔白挑眉:“原来夫人竟这般好哄。”
锦华附和的叹息:“可不是,所以当初才被天印那生了花的舌头给骗去了呀。”
尹听风和折英在旁听的心惊肉跳,不该说的词她都说了,但悄悄去看初衔白,她似乎也不在意,神情很安然。
这几天总是落雪,尹听风担心路不好走,早早辞行。初衔白撇开他人亲自送他出门,走到无人之处,拉着他悄悄将折英跟楚泓的事说了。
尹听风闻言惊叹不已:“这个臭小子,居然不动神色地勾了你身边的人,啧,不愧是我听风阁的人!”接着又拍着脑门后悔:“早知道我不派他去协助天印了,万一出了事,折英还不怨死我了。”
说完话瞥见初衔白的脸,他蓦地惊醒:“我不是说天印会出事,我是说万一而已。”
初衔白淡笑:“不用这么忌讳,其实你我都有数,我知道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尹听风的神色蓦地僵了一下。
“锦华夫人也是话里有话,不过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她转身往回走,忽然想到什么,又停下道:“你快出发了吧?保重。”
尹听风默默点头,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有一瞬间让初衔白以为又见到了曾在金将军府的墙头上坐着的那个神仙。
“需不需要我将西域的消息送回来?”尹听风忽然道:“我可以派专人时时送消息给你。”
“不用了,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我只要兑现我的诺言就行了。”初衔白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没两天天气转晴,锦华很快也告辞离开,急不可耐地踏上了下一段行程。初衔白又闲了下来,跟着采莲学了一段时间的绣花,成天让折英猜是什么。自从折英将她绣的一截树枝认成了剑,她就不再坚持了。
做什么都需要天分,她觉得自己的天分只在武学这块。
江南之地大雪不多,天气湿冷起来却也要命,连出门也不愿。人太无聊就会想着法儿找事做,初衔白开始裹着厚厚的衣裳围着炭火埋首书卷。她找到了新的事情做——把自己以前在武学上的感悟都记录下来,包括让她一举成名的千风破霜剑。
折英皱着眉说:“小姐,这不好吧,要是让贪婪之辈知道了,保不定又要来夺,届时您会有危险的。”
她大笑:“那我就叫人誊抄个千份百份,人手一册。抢什么?谁有本事谁练好了。到时候大家武功套路都一样,还打得起来吗?只能打外人去了吧。”
折英忍不住被逗乐了:“也只有您舍得。”
初衔白怔了怔,似叹似诉:“如今对我而言,再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了……”
记录东西其实是件费时费力的事,光是零零散散地对各派武功做了总结就花去不少时间。
初衔白在武林各派之中首推天殊派的武艺,倒不是出自私心,而是它更适合普通人,这也是天殊派人数最多的原因。不说别的,就说这次天殊派去往西域的人数,随便点了点就超过了好几个门派的总和,领头的正是靳凛。
初衔白估计自作聪明的二师伯终究是没能赢在最后,天殊派的掌门之位应该只等着靳凛回去坐了。不过出了谷羽术那档事,她再也不会跟他联络了,见了面彼此都膈应。
其次当推青云派,不仅武功奇巧,轻功也是上乘。只是他们的武功对练武者资质有要求,门槛比较高。初衔白自幼师百家之长,最不重门第之见,自然有些轻视。
颇为意外的是唐门居然排在第三位。虽说时至今日各大名门渐有衰微之势,但怎么着也该轮到武当少林崆峒青城峨眉之类的吧?折英见到时,下意识就说她怀了私心。初衔白万分无奈:“我真是冤枉。唐门的武功其实招数套路在各派中最为蹊跷难辨,诡谲非常,只是如今一代不如一代,愈发荒废了而已。”
折英遂不屑道:“那是自然,不是想着内斗就是想着害人,能不荒废武功么?”
初衔白笑道:“你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犀利了,莫不是跟楚泓斗嘴练出来的吧?”
折英说不出话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忙完了这个,初衔白又将曾经看过但不幸遗失或毁损的武功秘籍记录了下来。这个比较耗费心力,何况记忆有偏差还会导致练武者走火入魔,遂很快就告停。
最后她才开始记载千风破霜剑。这本足足写了几百页,包括练功时需要注意的部分都描述的很详细。折英帮她装订成一册,问她要不要署上大名。初衔白想了想,随手在末尾签了“唐印”二字,顺便将其余写就的册子也加了同样的名字。
“小姐?”折英惊诧莫名。这不流入外人之手也便罢了,如果流了出去,人家还以为这是天印的功劳呢。
初衔白无所谓地摊摊手:“我都置身江湖之外了,要那些虚名也没意义,他以后要是还在江湖行走,说不定就需要这些。不过谁说的准呢,只要你收好不让它落入他人之手就可以了嘛。”
折英心中腹诽,那也要天印活着回来才有用吧。想起今早收到听风阁悄悄派人送回的消息,她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开口。
事情比预想糟糕很多,那里几乎已经形成一场战事。段飞卿似乎有意突袭,行事迅速猛烈。天印目前倒还没暴露目的,是衡无的左右手,但最后临阵倒戈能否成功还是未知。
初衔白毫无所觉,她也不关心,每日照旧写写画画,实在无事可做了,开始写一些零散的事情,多半是以前的回忆,头一篇写的居然是那匹叫上菜的马。
她写的太过随性,甚至连那匹马难产的事也一并说了。当时情形危急,后来还是她学着天印叫了一句“小二”,上菜才一个扑腾将下马驹生下来。彼时她早跟天印决裂,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后来上菜老死了,她坐在马厩边默默无言了许久,直到折英派人将它拖出去埋了。
当时她觉得有关那个人的一部分回忆也随着上菜的离去埋葬了。
当笔下出现这个名字后,一切就顺其自然了,初衔白几乎将十年前的事情都回顾了一遍,有时候写到气愤处会潦草地加一句骂人的话,墨点子都溅在了旁边。写到难过处又像是下不了笔,轻飘飘的,字像是随时会脱离纸张飞出去。
这种东西自然不能给折英看到,她每次写完就丢进匣子里,那里除了这些,还静静躺着天印临走前插在她发间的簪子。
还好她有所准备,以至于折英忽然撞开房门时,不至于被逮个现行。
初衔白故作悠然地抆去指尖的墨渍,抬头问她:“什么事这么慌张?”语气平静,内心紧张。
“锦华夫人她……”折英喘了口气:“她晕倒在了大门外,刚被抬进来。”
不知道为何,初衔白闻言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然后才赶忙随折英去看锦华。
离上次见面不过才两个月,锦华看起来很不好,不仅瘦了一大圈,脸色还分外苍白,躺在床上像个纸人。采莲拿出唐门弟子的魄力,一连灌了她三大碗汤药,才将她弄醒。
“哎呦,苦……”她开口的第一句竟是埋怨:“你们给我喝的什么?我嘴里全是苦味。”
初衔白不想让她难堪,遣退折英和采莲后才问她:“夫人,你如何中的毒?”
锦华闻言脸色微变,只一瞬,又堆起笑来:“被发现啦,唉,看来瞒不下去了。”
初衔白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