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衔白的回答就一句话:“等你想起来自然就知道了。”
千青无奈,抓耳挠腮了一阵,问了个很二的问题。
“阿白,你多大了?”
当时初衔白和尹听风齐齐扭头,俱是一副看傻瓜的表情。
初衔白搁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没人告诉你吗?”
千青想了想,摇摇头:“师父说不知道我多大,知道身份后我也没问过这事儿。”
初衔白又执起筷子夹了口菜:“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
千青愣了愣:“啊?那我呢?”
初衔白默默抬眼:“你跟我是龙凤胎,你说呢?”
“……”千青受打击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肌肤娇嫩,顶多十八|九啊,怎么一下子就飙升到了这个岁数了啊!
不过仔细一想也是,初衔白成名很早,没有二十五才奇怪呢。千青纠结的是,原来都这把年纪了还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纯少女,过往的她简直就是个王婆啊!
尹听风显然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悄悄挪过来道:“没事,我不会嫌弃你比我大的。”
千青这下真的操起板凳砸过去了。
大概是这顿饭不干净,尹听风这只金蛋的肠胃太娇贵,忽然开始上吐下泻,弄得几人的行程也耽搁了。
过了市集,再往前百里就可到达渡口,届时必须要弃车坐船,因为那是前往江南的唯一途径,也就是说天印他们也必须要走这条路。千青的急切是可想而知的,她其实十分期盼着能有个偶遇,没想到尹听风那货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她跟着初衔白窝在一间茶摊里休息,百无聊赖等待尹金蛋的第二十八次出恭归来。男女有别,她无法亲自去提尹金蛋,初衔白太大神,她又请不动,只好忍耐着,拣了根筷子去拨茶杯里的茶叶玩。
这一拨,她忽然“咦”了一声,抬头扫视了一圈这茶摊。没旁的客人,除了她和初衔白,就是二位老板。那是一对老夫妇,女的面黄肌瘦,佝偻着身子在烧水,她家老伴儿坐在锅炉后吧嗒吧嗒抽旱烟,顶上遮风挡雨的油毡布却是崭新的。
“发现了?”初衔白抬眼看了看她。
千青点点头,将茶杯往他面前一推,压低声音道:“这茶叶开水泡开后自然透明而偏浅绿,毫不浑浊,一看就是好货啊,可这里明明是个路边小摊来着。”她抬手指指顶上:“油毡布是新的,不会是刚摆上的摊子吧?”
初衔白道:“叫他们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他抬手敲了一下桌面:“店家!”
“哎!”老妇抆了抆手,立即过来招呼:“客官有何吩咐?”
初衔白忽然端起茶朝她泼了过去。
老妇吃惊,下意识地一偏头,那茶水便泼到了后面一人的身上,淋了一头一脸。
尹金蛋怒气腾腾地走过来:“故人你泼我水干嘛呢!”
初衔白并没有答话,反而一脚踹上他的小腿。尹金蛋顿时栽了个狗啃泥,一柄宽口白刃的大刀将将从他脑后扫来,初衔白抓起霜绝一挡,正砍上剑鞘,滋的冒出一丝火星。他的手却未移动半分,视线顺着刀口移到老妇的脸上,之前佝偻的背早已挺得笔直,枯槁的面貌也显露出了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