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娇术 宋三冬 2202 字 1个月前

宋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自从宋惠兰嫁人后,她们之间的交流便断了大半,三四月一次的书信、一年半载见面里大概是能感受到宋惠兰对目前婚事的态度的,满意又幸福。

突然流产,使性回家,定是有事发生。

她对宋惠兰如今生活全然不了解,只得去了看看再说。

“姑娘,马车备好了。”

宋绘睁开半阖的眼,从矮塌边站起来,披着月色悄声融进黑夜里。

第十二章 不过是妾。

日沉西山,宋绘踩着夕阳的余晖抵达了梁普城外的西驿站。

她在驿站暂歇,吩咐仆从将自己来了的消息进城告知给丁翰和宋惠兰,免了突然上门的冒失。

仆从听了吩咐便往城里去,马夫卸了马匹身上的靳,拉它去驿站后面的马厩吃草,宋绘则在驿站外闲逛透气。

宋惠兰出嫁三年,这还是宋绘第一次来梁普。

绍南一带水路纵横发达,梁普在绍南上游,同样沿水而生,不过和作为航运交易中心的绍南稍有不同的是,梁普偏于舒适享乐。

它依伴的水道上,一艘艘华丽的画舫缓缓而行,宋绘站在低垂的杨柳旁,远远能听见自画舫传出的渺渺笙歌,流露出奢华沉迷的靡靡感。

夕阳落进地平线的某个时刻,光突然一下变盛变满。

宋绘逆着光,恰恰瞧见几名才子在舫船窗边往外看,他们似乎被满目金黄的河景所震撼,文思泉涌,摇头晃脑的吟诗作赋。

忽得,有人惊呼一声,合着折扇往宋绘方向指了指。

宋绘穿着一身浅浅水红色裙裾,醺红色绣带系着腰身。

在夏风拂面而过时,莲荷般的裙摆随风势鼓舞起来,她在阳光自上而下的浇灌里,整个人像是被洒上了一层炫目的金粉,眉目精致,滢滢有光,美得不可方物。

“小姐好生漂亮。”

这声赞美像是捅了马蜂窝,另一个书生不甘示弱,放开嗓门吼道:“仿若天仙下凡...”

又一个书生扒着人,从窗户伸出脑袋,“今日一见,才知何谓倾国倾城。”

“姑娘,是否可与我一同游江...”

“姑娘,...”

他们举止孟浪,但态度坦然极了,让人没法生出分毫恼意,宋绘远远福身,像是应下了他们的溢美之词。

她返身折回驿站,坐着等了莫约半个时辰,传话的仆从便回来了,跟他一同来的还有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男子朝她拱手问好,表明了丁府管事的身份。

“夫人体虚身弱,没法子亲自前来,便由老奴代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宋三小姐多多包涵。”

“我没提前知会就来了,姐姐和姐夫没嫌我烦人便是极好的了。”

“那哪能,夫人感动都来不及。”陈在刚抬头瞧了眼不早的天色,“夫人也该等急了,三小姐,现在可否出发?”

宋绘轻点了下头,偏头看向同行马夫,“去套马吧。”

“陈管事,烦你稍等片刻。”

“该的。”

片刻后,马夫套好了马,载着宋绘往城里去。

梁普虽没有绍南的繁华和盛名,但确是西南一带远近闻名的烟花之地。

秦楼楚馆,多聚于此,晚间才是它热闹的时候,在延绵的灯火中,亭台楼阁处处曼舞笙歌,男女调笑声接连不断,营造出绍南见不着的暧.昧销魂的氛围。

宋绘看了一小会儿,便失了趣儿的放下车帘,想着刚才陈管家的话。

瞧他的态度和他话里的意思,丁翰分明是不在府上。

宋惠兰刚流产,按常理来讲,他此时应温柔小意的陪在她身边才是,但他却不在。

可能性有很多种,或许是他确有推不开的急事缠身,或许他因为孩子落了而迁怒宋惠兰,又可能,宋绘摸着指甲背,唇角的笑意微敛,...两人感情出了问题让他不愿待在宅邸。

若是前两者还好,若是第三个原因,这趟算是白来了,她向来不喜插手这些事情。

马车穿过媚香熏人的街巷,抵达了丁家的宅邸,宋绘踩着脚凳落地,跟着陈管事入了府。

宋绘提了一句要去拜会丁翰,陈管事拈了个理由拒了她,宋绘差不多算是确认了丁翰不在府里的事实,也不强求要问安,顺着陈管事的意思应了声。

宋惠兰住的院子叫兰心苑,取自蕙质兰心,院里种着建兰花,倒是和苑名应和得极好。

宋绘在院里等了片刻,待在宋惠兰身边服侍的婢女开门出来,朝她福身,她才抬脚走进去。

屋里没有通风,血腥味和汗水的酸臭味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

宋绘温温笑着,在宋惠兰床边坐下,她虽对宋惠兰的样子有几分猜测,但看见脸色苍白,双眼凹陷的宋惠兰还是吓了一跳。

她微蹙了蹙眉,“大姐,怎么回事儿?”

宋惠兰见她神色没有嫌恶,松了口气,由着婢子在她腰后垫了一个枕头,坐起来,“我这身子不爽利,怠慢你了,你没必要来的,我都给父亲说了明早要回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