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她在一方天地,奢靡无度,而外面,却是惨祸连连。
金成嵘突然死在牢里,金卓鹏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于前天早上病发过世,雷谨晫夫妇发生车祸,一死一伤,如今乐梅还在重度昏迷中。
转眸看向身边之人,金玉叶眼底闪过一丝探究,“雷家的事,你做的?”
南壡景妖冶的红唇勾起一丝邪戾的弧度,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不过,金玉叶却明白了。
这男人,他的字典里,从来都不会出现‘仁慈’二字。
“心里不舒坦?”
金玉叶捏了捏眉心,语气听不出喜怒,“不相干的人而已,没什么舒坦不舒坦的!”
南壡景笑了,笑容邪肆而愉悦,“你还是那么凉薄,不过,爷喜欢!”
金玉叶没理他,继续翻看着这几天的短信,当她翻看到一条匿名彩信时,碧色的眸子突地一瞠,眼底波涛暗涌。
那是一张烟火连天的照片,冒着浓烟的武装直升机,身穿迷彩服的特种兵,飘荡的降落伞。
其中一架承载两人的降落伞被坠毁的直升机机翼毁坏,尽管那人脸上涂了油彩,可金玉叶还是认出了,那人是她哥哥,而另一人,她也不陌生——
雷家夫人,夏元琼。
后面一张是一个特种兵一手拉一个,很显然,破败的降落伞失去了功效。
最后一张是她哥哥往下坠,而女人则是被救下的画面,那个救他们的人,她同样熟悉异常,正是她的二叔。
三张相片,很好地诠释了当年她哥哥的“壮烈牺牲”,她身为特种兵,当然明白,那种降落伞,只能承载两人的重量,显而易见,她哥哥,是被牺牲的那个。
想到第一次见到雷战时,他的失态,夏元琼无意中露出的愧疚眼神,雷谨晫无条件对她的好和他眼底始终存在的那一丝复杂,金成嵘和金卓鹏斩钉截铁的警告,金玉叶脸色乍青乍白。
以前一直想不通的事,这几张照片,倒是给了她很好的解释。
她一直在想,雷谨晫并不是一个重欲贪情的男人,理智永远大于自身情绪,对她却是无条件包容,以前她以为是深爱,却没想到,他做的这些,只是源于愧疚与良心的谴责。
也难怪他能毫不犹豫地将她给出卖。
是她太看得起自己?还是他掩藏得太好?
自诩阅人无数的她,居然看不透一个男人的心思。
哧——
车子陡然停下,因为惯性,金玉叶身子前倾,在即将撞到挡风玻璃的时刻,一只白玉般的手横陈其中,其后果,可想而知。
“爷手若是废了,就砍了那混蛋的双手!”
阴魅的声音,状似玩笑一般,然而,金玉叶却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玩笑。
收敛心底烦杂恼恨的思绪,看了眼他红肿的手背,由于早上被油渍烫伤,被她刚才一撞,那些水泡都破了,渗出血水,本是比女人还白嫩的手,这会儿看起来血肉模糊。
叩叩叩——
车窗下滑,瞧着窗外面色发白,神情颓废的男人,“姓雷的,你想找死也别在本小姐面前!”
她语气平静,却无端地给人一股寒戾阴鸷的感觉。
雷钧桀呼吸还未平息,他看着车里冷然凉薄的女人,“我想拜托你帮我妈动手术!”
多次见证过她无与伦比的医术,他相信,对别人来说,无力回天的事,于她而言,就算没有万全的把握,但还是有几分希望的,如今他爸爸已经走了,他不希望他妈妈躺在病床上当活死人。
金玉叶好笑,事实上,她确实笑了,“桀少,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你知不知道,若是刹车再慢一秒,我们都得去找阎王喝茶了!”
雷钧桀闭了闭眼,语气无奈而晦涩,“抱歉,我找你两天了,你的别墅,我进不去,心急了点!”
“三天前,我就对自己说过,我不再救你雷家人,麻烦你将车开走!”
见她如此冷然坚决,不近人情,雷钧桀心里焦躁难安,不管不顾地冲口而出道:“金玉叶,你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
话一出口,雷钧桀就后悔了。
这女人的性子乖戾恣意,又怎么会受他胁迫?
金玉叶碧眸闪过一抹幽冷危险的暗芒,“有种你试试!”
雷钧桀无极而返,金玉叶打电话给金成睿,得知今天是金卓鹏安葬的日子,问了殡仪馆的地址,两人直接驱车过去了。
到了殡仪馆,前来悼唁的人不少,金成秀和金成睿两人作为家属答谢,金玉婷和金玉婧两姐妹也在其中。
金玉叶和南壡景两人出现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毕竟,这里有不少人,参加了三天前的那张奢华婚礼。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这种贱人!”
金玉婧挡在两人面前,失了神采的眼里,布满了怒恨与怨毒。
“玉婧,你给我安生点!”
金成秀厉喝,随即看向金玉叶他们,眼神不悲不喜,“上注香吧!”
金玉婷嘴角漾着诡异的恶毒的笑意,在金玉叶接过香之际,霍然出声,“姑姑,她以什么身份上香,是孙女儿还是儿媳妇?”
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轰的在场所有人外焦内嫩。
众人皆都不可思议地看着金玉叶,再看看不远处的金成睿,眼神惊疑不定。
金成睿脸色难看至极,他踱步上前,想说什么,一旁的南壡景像是洞悉了他的意图般,湛蓝的眸子划过眸诡魅的冷光,嘴角笑意森凉,“哪个疯人院出来的疯子,爷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死鬼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