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谢氏此时怀有不满,她还是要表明下态度,无意对谢氏作对。
毕竟自己无权无势,嫁给萧耀,他若是长情也罢了,若不是,她的处境就会非常困难,再得罪谢氏,她都不敢想象了。
这小姑娘真正是聪明,也难怪外甥儿被迷住,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喜欢姜琬呢?不过牵扯到萧耀,到底多了几分算计,但现在为时已晚,正如母亲所说,难道真的要为这一件事与萧耀决裂不成?二十几年的感情,付诸流水吗?
当断则断,只能往前看了,谢氏接受她的好意:“我这就去收拾,”又看向老夫人,“娘,您叫厨房准备些吃食给我们路上吃。”
“好,好!”老夫人笑起来,“我这就去!”
第二日早上,众人在垂花门口与老夫人告别。
“娘,我得空再来看您。”谢氏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由不得红了眼睛,“您一定要保重。”
“不用担心,我身子骨硬朗着呢。”老夫人拉着萧耀的手,“耀儿,你成亲,我一定会来京都的,等择好吉日,定要告知。”
“是,外祖母,到时我使人来接您。”
老夫人一叠声说好。
众人陆续坐上马车,扬尘而去。
姜保真封官之后,最欢喜的除了萧耀,便属皇后,她心知萧廷秀应是答应赐婚了,想到萧耀将来会娶姜琬,就觉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
这姜琬乃医家女出身,父亲不过一个虚职,丝毫没有带来帮衬,而她的儿子却会娶莫政君,皇后叮嘱萧娥姿:“你去了莫家,再邀请几位姑娘,这样莫家就会热闹了,莫姑娘也会感激你,等过得阵子,我再请她入宫一趟。”
反正萧耀已经打算娶姜琬,这种出身,都能求得,那萧烨求娶莫政君,更是不难罢?那毕竟是成国公的女儿,皇上从小看着长大的,肯定也相信她的为人,皇后越想越是心花怒放。
萧娥姿坐了轿子去莫家。
听说她来,莫政君得意一笑,对着镜子插上支金簪,聘婷迎了上去,亲昵的拉住萧娥姿的手:“公主,许久不见。”
“是啊,我可想你了。”萧娥姿也没什么心肝,对莫政君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母亲要求,她就愿意走近些,“我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请了陈姑娘,江姑娘等人了,她们一会儿也会过来做客。这等天气,不合适出去赏花,我们就在屋里写写字,听听曲儿罢?”
“好,你考虑的真周到。”莫政君吩咐下去,又叫人端来一盘寒瓜,“在井水里置过了,你途中必定渴了,多吃一些。”
萧娥姿当然不客气,拿起一块来。
屋里有冰鼎,凉气习习,萧娥姿吃了几块竟都觉得冷了,抆抆手说起闲话:“我最近打叶子牌,每回都输,我们等下也玩几把,看看我的手气是不是真的那么坏。”
“你想玩,我当然奉陪。”莫政君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外面,像是不经意的问起,“公主都是跟谁玩叶子牌呢,几位殿下吗?”
“哪有,二皇兄去平凉了,哥哥就不提了,我完全不是对手,四皇兄又不喜欢玩。”
莫政君惊讶:“二殿下去平凉还未回来吗?”
“好像这几日就要回来了。”萧娥姿朝莫政君笑一笑,“听说杨夫人是突然起意去平凉,而今随同姜姑娘一起回京了呢。”
这一刻,莫政君心底凉透了,本来姜保真被封官,她就气得不行,但听说萧耀去平凉,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觉得或者娶不成姜琬,但没想到,他们一起归来了。
漫漫长途,那两个在一起,什么事儿不能做,只怕到得京都,萧耀的心就更坚定了,她根本不可能再行撼动。
莫政君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她这样的家世,这等才华,萧耀怎么就能视而不见呢?他是不是非得等到那一日,当不上太子时,才会幡然醒悟,后悔娶了那姜琬?
这股气憋在心里,让莫政君觉得浑身难受,勉强抑住了,问起萧娥姿关于萧廷瑞的事情。萧廷瑞病了十几年,没料到那姜保真真的把他治好了。
“定王殿下这几日还来过京都吗?”
“不曾,他说习惯住寒月寺了呢!”萧娥姿叹口气,“父皇也留不住,不过七叔的身体真的好多了,姜大夫的医术很厉害。”
原来他真的只来过一次。
莫政君的思绪飘远了,她好像回到了八岁那年,有次父亲带她去定王府做客,她在庭中遇到萧廷瑞,他突然病发,头晕目眩时,一头栽倒在她身上。
她那时候生得很矮小,被定王吓得哇哇大哭,定王将她抱起来,紧张的道:“可压伤你了,痛不痛?”
后来得知她叫莫政君,定王笑起来:“原来你是成国公的女儿,没想到这么大了,你满月的时候,我抱过你,你记得吗?”
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
似乎,她跟他就只有这么一面之缘,父亲说定王得了怪病,轻易不出门。
她再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定王住去了城外的寒月寺。
她还记得,定王说欠她一个人情,因为把她的腿压痛了,休息了好几日才好。
莫政君陷入回忆时,萧娥姿请的几位姑娘陆续来了莫家,一时堂内顿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