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卿平使了个变幻法术,将自己变成一个白胡子老道,又将杜蘅变成跟随他的小道童,两人早已在门口等候。那些家丁们一开门,卿平就迎上前去说道:“大晚上的你们不睡觉打着灯笼在找什么?”
家丁心想,你们两个道士难道不也是大晚上不睡觉吗?还站在人家门口,看起来怪瘆人的。
卿平一看对方表情就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一挥手中拂尘,很是仙风道骨地诓道:“我乃钟南山道士,云游至此,看到这处宅院妖气升腾,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贫道愿免费除妖。”
“去去去,深更半夜的别吓人,哪有什么妖气?”家丁不耐烦地驱赶。
这个时候杜蘅悄悄将笼在袖子里的何楹化为别人看不见的魂体放出去,那何楹会意,整个人从林小郎君身体里穿来穿去,林小郎君觉得一阵阴风围绕着自己久久不去,心里十分害怕,连忙对卿平道:“家奴无状,道长莫要怪罪,不瞒你说,我们刚才在寻找一只闯入宅院的驴子,它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见,道长说的妖气莫不是这个驴子变成的妖怪发出的?”
杜蘅在一旁“扑哧”笑出声来,卿平斜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既如此,就待贫道为你驱妖。”
卿平带着杜蘅,被林家郑重其事地请了进去,卿平假装环视庭院一周,然后用手一指林小郎君的书房窗户:“那妖还潜伏在此处。”
却说贞娘一直藏在书房里,本来想等家丁都散去了再向林小郎君下手,结果却被一个道士指出自己的所在,她变了声音,突然化作一股蓝烟从窗户里飘了出来,骂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也敢坏了老娘的好事。”
话语粗俗,哪里还有先前飘飘若仙的气质。
这边何楹在杜蘅袖子里连连念叨着自己识人不明,那边林小郎君为首的一干人早就吓破了胆,大喊道:“真的有妖怪!仙师救命!”
林小郎君想起贞娘还在房间里,突然连滚带爬地想要跑过去,却被家丁拦腰抱住,劝道:“小祖宗诶,你不要命我们可要命,你要是被妖怪伤害分毫,回来主人定要将我们送官。”
“贞娘,贞娘还在房间里。”林小郎君一脸痴迷望着书房,挣扎着喊。
其他人都非常惊悚地望着他。他这样的行为,在旁人眼里完全是被妖怪所迷的表现:“哪有什么贞娘?深夜你的房间里要是有女人,这才是鬼魅之属好吗?”
“没错,你的贞娘才是我们要驱的妖。”杜蘅走到林小郎君面前解释道。
林小郎君的脸刷地一下变白了,他抬头望着那团还在不停旋转变幻的蓝烟。
贞娘看到自己的身份被戳穿,也不再遮掩,当下散开烟雾,将自己幻化成的美丽女子的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的下半身还站在地面上,上半身却突然暴长,嘴巴张开比脸还要宽就要往杜蘅身上咬来:“臭道士,坏我好事,看我不吃了你。”
杜蘅先前见过的牡丹妖,哪里使过这么恶心人的招术,当下也觉得有些发毛,右手伸到腰间握住了卿平之前送给他的宝剑。
剑还未出鞘,只见一道青光掠过,贞娘的脑袋如遭雷击,被青光抆过的地方掠过耀眼的白光,她尖叫着将脑袋缩回来,上面已经有了烧焦的痕迹。
她恨恨地看向出手的卿平:“原来是位多管闲事的剑灵。”说完她原地化作一道蓝光,竟然朝围墙上飞快地射了过去。
卿平手持长剑,飞身跃上墙头,迅速地朝江面掠去,杜蘅也一把捞起不知道何时跑到地上的小纸人何楹,和林府众人匆匆道别:“管好你们小主人,别再夜会妖怪了。”然后迅速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只见那道蓝光迅速钻入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卿平在水面上盘旋了一圈才回到岸边,对杜蘅说:“这个妖怪修了水遁之法,进入汶水后就如同涓流入大海,我一时也寻觅不到她的踪迹。”
杜蘅安慰道:“反正她还是要在江边害人的,我们明晚再来。”
这么一折腾,卿平也懒得再装作普通人乘坐渡船过江了,他对杜蘅说:“挽住我的胳膊。”
杜蘅挽住卿平的胳膊,卿平立即腾空而起,只见他足尖轻点江水,竟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地在江面上畅行。
夜风吹拂着杜蘅的脸庞,因为害怕跌落下去,他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卿平身上,这种过于接近的姿势,不禁让杜蘅的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