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在兖州府和济南之间来回奔波十分劳累,只好把连夜勘察走访的工作交给陆远志、牛大力等人,第二天起床伸伸懒腰,顿觉全身精力充沛,从疲劳中恢复的速度比过去快了许多,这就是修习周易参同契神功的效果了。
早餐时间,他一边喝着青黛亲手熬的药膳粥,一边听取陆远志、牛大力昨夜调查走访的结果。
考虑到凶手先砸击死者周德兴头颅、后切割他的颈部,凶手所穿的衣服必然沾染上鲜血,秦林回到府衙在躺下睡觉之前,派了阿沙牵着大黄狗过去追踪侦查。
大黄嗅闻现场的血迹,很快就沿着屋后的巷子追去,可它只追到不远处的小河边,就彻底失去了目标。
陆远志带着官校弟兄们打着灯球火把照明,仔细的勘察,在岸边找到了一点儿衣物燃烧后的灰烬,想来凶手是在这人迹罕至的小河边,换掉身上的血衣,然后焚烧毁灭证据。
既然这是焚毁血衣的第二现场,凶器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牛大力顶着初春夜晚的寒气,到冰凉刺骨的河里摸了又摸,还真找到了凶器!
现在,两样凶器就呈到了秦林面前,一柄铁锤、一柄牛耳尖刀,表面糊着河里的泥沙。
“看样子,这应该是凶器吧?”牛大力睁着铜铃般的眼睛,亏得这个体壮如牛的家伙下河,否则要在冰冷的河水里捞到凶器可不容易呢。
“可能吧,嗯,胖子,把小镊子递给我,”秦林仔细观察,在锤头和锤柄连接处的缝隙里面有点白色的东西,用镊子将它夹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嗯,是头骨的碎片,底下还夹着根头发呢——没错,是杀人的凶器。”
放下镊子,秦林又端起药膳粥扒拉几口。
陆远志和牛大力相视而笑,什么凶器啊人头骨的,咱们长官就当没来,睡得着也吃得下。
“这个,刀和锤子上,能不能取到指纹啊?”陆远志满怀憧憬的问道。
别的官校弟兄也朝秦林投去希望的目光,在他们心目中,秦少保根本就是无所不能的嘛。
秦林苦笑着看了看满是河底泥沙的两件凶器,咬牙切齿的把药膳全喝下肚,最后仰天长叹:“老、子、恨、沙!”
不,所有的法医都恨沙,沙子这种自然界无处不在的东西,简直就是专门和法医作对的,留在沙上的足迹和车轮印、马蹄印,很快就会被雨水或者潮汐完全破坏,滴在沙上的血迹,也往往模糊不清,不仅如此,想从沙的表面提取指纹,恐怕连福尔摩斯也无法做到……现在,两件凶器都已涂满河底泥沙,在水流冲刷、泥沙摩抆之下,指纹早已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大黄的追踪、指纹鉴别,这两件杀手锏都遇到了难以逾越的难题,看来案情必须从其他途径取得突破了。
“你们调查左邻右舍和途经此地的行人,有什么发现吗?”秦林打量着两件凶器,头也没抬一下,“我记得现场周围非常安静,如果有什么响动,会引起邻居注意的吧。”
牛大力苦着脸:“左边邻居是那报案的小贩,他是个鳏夫,老婆早死了,膝下没有儿女,每天白天在外面卖蒸糕,案发时家里就只剩个六十多岁的老娘,耳朵背得天上打雷都听不见;右边那户邻居也碰巧走亲戚去了,全家人都不在屋里。那条路又比较偏,平时走的人不多,所以在小贩报案之前,没有人听到或者看到什么。”
秦林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会儿,心道这起案子还真有点儿古怪,既无指纹,又无明确的嫌疑人,连案发的目击者甚至听到动静的人都没有,岂不是个无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