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告知我该如何做,我帮她洗。”申屠川淡淡拒绝。
老鸨:“……那可容属下在旁边指点一二?”
申屠川斟酌片刻,算是答应了。老鸨忙跟着进屋,到床边后看到季听满头的珠钗已经卸了,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平铺在床上,衬得肌肤莹白似雪,美得不似凡人。
……难怪主子迷成这样,若她是男子,恐怕也是会喜欢的。老鸨心中嘀咕一句,看清季听身上衣衫袜子都在后,不由得在心中长叹一声。
都知道凛庆长公主驭男无数,是个荒唐的女人,主子却依然举止行为无一不恪守礼节,单是这份打心眼里的尊重,恐怕便是世间少有。
老鸨心情复杂的指导完,便识相的退下了。留下申屠川拧了热毛巾,仔细抆拭季听脸上的脂粉,她的脸看似没上什么妆,他却抆出了不少东西,只是抆完之后她的脸也如先前一样白嫩,反倒是手中的毛巾染了脏兮兮的东西。
申屠川蹙眉盯了毛巾许久,再看向季听,发现又稍微有些不同,去了装饰的她愈发娇小,睡着的模样软软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有半分长公主的样子。
季听睡得昏昏沉沉的,感觉有又热又湿的东西在脸上,便生出一丝不耐烦,等了半天脸上还是又热又湿,她便皱着眉头去抓。
申屠川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他猛地停了下来,看着她的小手同自己的手腕紧紧相连,他突然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扶云,别闹。”季听哼唧一声。
申屠川瞬间冷静下来,绷着脸转身走了。
季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陌生环境里,她慵懒的翻个身重新闭上眼睛。半刻钟之后,她猛地坐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房中的摆设。
申屠川昨晚在门口站了一夜,听到动静后便推开门进来了,看到她震惊的表情淡淡问:“殿下要负责吗?”
“负什么责?”季听懵着脸。
申屠川到她身边站定:“你说呢?”
“……本宫虽然醉了,却不是不记事,昨晚本宫是在二楼厢房睡着的,之后便一直没醒,不可能对你做什么。”季听倨傲的扬起下巴,只是刚睡醒还不怎么清醒的脸,看起来不大有气势。
申屠川神色平静的看着她:“那就是申屠对殿下做什么了,申屠可以为殿下负责。”
“放屁!本宫衣裳都没脱!”季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申屠川垂眸:“哦。”
季听:“……”你哦个屁。
她没好气的起床,看到自己的首饰都在桌子上,便颐指气使的吩咐:“叫人来给本宫梳妆。”
申屠川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出去了。
老鸨来为季听梳妆的时候,申屠川就站在旁边,每当她想炫技梳个高难度的时,都会被申屠川凉凉的扫一眼,于是越梳越简单,最后只弄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支金钗。
“就这样?”季听不甚满意,“你的发髻倒是繁复,怎么轮到给本宫梳妆,便这样敷衍?”
“这。这……”老鸨腿都要发虚了,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申屠川及时问:“殿下不觉得这样舒服些?”
季听晃了晃脑袋,觉得确实舒服,虽然还是不大高兴,但也没有纠缠了,叫人将自己剩余的首饰都包起来,自己拎着便要走。申屠川跟在她身后送她,在快到一楼大门处时,他突然道:“殿下今晚别忘了来,近日都要记得来,尤其是五日之后,更是不能缺席。”
季听斜了他一眼:“那得看本宫心情。”
“恐怕不行,殿下是收了申屠银子的。”申屠川认真提醒。
季听:“……”怎么感觉她像被女票的那个?
回过味的季听眯起眼睛:“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宫治你不敬之罪?”
“申屠知错。”申屠川立刻道。
季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认错,一堆威胁贬低的话瞬间哽在喉咙里,她顿了一下倨傲道:“你那银子若是不想给,本宫现在就还你,若依然要给本宫,就少拿银子威胁本宫。”
“申屠没有威胁殿下,只是想请殿下过来。”申屠川认真道。
季听轻哼一声:“那为何一定要本宫来,还尤其是五日之后?”
“让殿下来,是因为申屠想见殿下,要殿下五日后务必到场……”申屠川沉默许久,才镇定的看向她,只可惜眼神足够淡然,耳朵却悄悄的红了,“是因为那日是申屠的卖身之日。”
季听听完一派淡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申屠:每天都在等殿下
季听:呵
第17章
因为申屠川的一句话,季听回去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家里,扶云殷勤的上前为她撩开车帘,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眉头紧皱:“殿下!”
季听心虚一瞬,下车后欲盖弥彰道:“昨晚喝得太醉,就在李府……”
“殿下你知道吗?张府那个女人自尽了。”扶云悲愤道。
季听停顿一瞬:“谁?绿芍?”
“不就是她,张岁文这些日子一直拘着她,不准她出门,她昨晚竟在房中自尽,要不是丫鬟发现及时,这会儿就是一具尸体了!”扶云简直气坏了。
季听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好笑的问:“她自尽她的,你气个什么劲?”
“怎能不气?谁不知道她和殿下争过申屠川,若真死了,叫旁人怎么想您?”扶云枕着脸道,
季听随意道:“她若真想死,又怎么会被丫鬟恰好救下,不过是想拿死跟家里讨价还价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对了,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可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