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老道食指戳上透明的空气墙，先发出电流滋滋声，随后传来肉类烧焦的味道，他讪讪收手，对着指甲尖吹了口气，手指完好如出：「防的真紧，连我都钻不出去。」

罗刹老道旋身，头上金银玉石声轻脆，他蹲下身打量着梁叁红，嫣红的唇瓣挂上不怀好意的笑意，故作可怜叹息：「何必呢？」

梁叁红被压入天牢，被剥得精光只剩一条亵裤，身上爬满诡异的黑色咒文，避免他爆走，双手用上好的玄铁链铐住高高吊起，长度刚好让膝盖半跪在地，经历拷问鞭打，背上血肉馍煳，血液顺着腰际一滴滴落在地面。

梁叁红嘴里被人塞上一条布匹，只能发出呜呜声，罗刹老道翘起小指捻起布，嫌弃似的将布往一旁扔，撞上空气墙化为灰烬。

几日未进水，喉咙像沙漠干燥，每字每句都在撕裂自己的口腔，他尝试发声，却只得五音不全杂乱的声响，试了几次才勉强说出完整的句子：「前...前辈，该完成谢公子交代...的任务。」

罗刹老道抚着自己的鬓角，眼尾金丝勾人，语气带着几分嘲弄：「瞧，忠心耿耿的狗。」

「当真不考虑抢小狐狸？现在下手可是最好的时机，你与皇家连手，我有办法能替你保下小狐狸，他们要取心，而你取魂，我教你拘魂法子。」

梁叁红抬头淡淡看了罗刹老道。

桃花眼里满是无辜之色：「瞪我做什么。」

罗刹老道面色凝重，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威压，「啧」了声，染上梁叁红后背鲜血迅速在空气重画写，空气燃了一个洞，化作黑烟逃了出去。

舜天穿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鹰眼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一般，直勾勾望着梁叁红，他另手平放滞空，黑团悬浮于手掌上：「看来这妖邪也是你们的同伙。」

梁叁红不语。

「我早已知晓狐狸位置，拷问不过是探你口风，着实衷心，前几日收到消息，谢灵运潜逃出城，无论你进皇宫身负什么重大任务，现在都被当作弃子，被主人扔掉了。」

梁叁红不可否置，若谢灵运真有心杀自己，直接催动夺尸蛊就完事，幽娘在京城他也不可能逃掉，水下密室位置极为隐密，不可能被找到，舜天此行不过是钓自己的话。

「法王寺的蜘蛛精。」

梁叁红抬头。

「我在她身上放了点小东西。」

梁叁红呼吸一滞。

「丞相府，池下。」

每一句话像垂在心尖上，空气好似被抽干，喉咙渗出血液，软滑了喉呛：「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舜天回：「复活妖王。」

他尝试为幽娘谋取生路：「谢灵运也要复活妖王，你们可以合作，他肯定比你们还积极，只要你们不动幽娘。」

他急切说着：「对，幽娘还是狐王的弟子，狐王最是护短！」

自诩大道无情，梁叁红若能见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定是认不出，薄凉双目写满焦急与畏惧。

舜天回：「谢灵运愿意合作自然开心，但妖王降世之物一样都不可缺，明明有更快的道路，为何要跟你们另辟蹊径？」

舜天眯起眼睛，一甩拂尘：「比起凡人，我对你更有兴趣几分，与我合作，能留你一条命。」

梁叁红斩钉截铁説道：「不可能。」

舜天嗤笑：「愚蠢。」伸出手指点在他额心轻敲：「忘记了，你现在也只是一届凡人，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忘却前尘，也罢，我助你回忆。」

舜天慢慢灵力潜入梁叁红脑中，因使用禁术而遭到反噬，他嘴角留下一条血痕，划在灰色的道袍上。

玄铁链突然解开，梁叁红瘫倒在地，胸腔剧烈的起伏，彷佛藏了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在用力一点就能破开他的胸腔。

梁叁红瘫倒在地痛苦抱头，瞳孔不断缩张，眼瞳隐隐闪着金光，脑海彷佛有数根钉子闯入记忆深处封锁的石门，一下一下慢慢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