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京城之大,该从何寻起。
「骆风,先让他们去青楼寻人,再去街坊找。」
在这川流的人群,他负手而立,他此刻什么也做不得。
最麻烦的是,万一她变成狐狸窝在某个地方吃喝享乐,怕是找不到了。
他倒希望是窝在某个地方吃喝享乐。
过了一月,青楼街坊未寻到她的踪迹,她就像消失在这世上一般,但凡人多热闹的地方,他都会去找,哪怕仅有微乎其微的机会,每天都在期盼某个回首,见到她拿着糖人在街上散步。
京城出入严谨,若没符牌连只苍蝇都出不去,她一定还在京城,是人是狐就不清楚。
自从上次受封成为封缰大使,一上任他就借身体抱恙请了半年的假,无人为难,他就借着这半年走访各地。
如今朝廷派了人来商行崔谢灵运上朝,赠了一套官袍,跑不掉,他只能应了下来。
所谓祸事连连,谢平升气势汹汹带了一干人前来,骆风站在门口不谦不卑:「谢大人,今日公子依然有事不变与您会面。」
骆风不敢照谢灵运的原话「没兴致,让他回去」,怕是说完谢平升会将这商行屋顶给掀了,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儿子见父亲还看心情。
骆风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公子最近就像一头沉默的凶兽,脸孔僵得似人偶,眉头时不时就皱起来,最常捏着眼窝像在思考什么事一般。
似乎是被吵得不耐烦了,谢灵运走了出来,他从袖戴中拿了一迭纸:「赠你。」
谢平升也不清楚谢灵运在搞哪出,一回来因为一个婢子将李妈弄哑了,几日找借口闭门不见,他今日都做好带人硬闯的准备,谢灵运却出来了,还给他一份赠礼。
他一看到纸上内容,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将纸撕碎杂在谢灵运的脸上:「逆子!逆子!」
谢灵运微微偏脸:「父亲,可喜欢?」
骆风拦住欲上前打人的谢平升。
谢灵运一甩衣袖,两侧门卫将大门关上,外头刀械声四起,屋内人有几分间情打量起官服上静静倘着的乌纱帽。
幽娘若在,肯定会拿起来把玩。
原来,那些纸上写的是谢平升的把柄。
早年,谢平升为了稳住谢家势力,做过不少肮脏事,不论他伪装的有多好,都有破绽可循,顺藤摸瓜自然可以找到一些陈年往事。
谢灵运能确定,今日结束,短期之内,谢平升不会再上门自讨没趣。
谢灵运错了,次日他穿着官服正准备上朝,谢平升从轿子走了出来,他板着一张脸:「谢家几百年长盛不衰,身为谢家人,你却想着毁掉他。」
谢灵运做揖,态度依旧不温不火:「那些事,灵运一件未做,想毁掉他的人是父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