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大,在众多孤儿中她已足够幸运,年城,就是她的家。如今,她跟大丫同样幸福,虽路途艰难,但是路的尽头都有美好期望。练功、拿刀、救城,就是她的方向与使命。
“哎,这鬼天气,也太热了。”
“下一场雨就好喽!”
“大伯,这还算好的了,我听说呀,再往南边,那里有些地方今年还没下过雨呢!”
“那岂不是有八个月了,人还活得下去?”
“我这一路走来,也遇见好几拨逃难迁移的人了。哎,天降灾祸呀!”
“这位大哥,可知道哪里情况最严重?”趁着人还没走远,姜禾拦住一人问到。
“具体哪里旱灾最严重不确定,或许是东吴城,原来住在那的人都快逃光了。”
她这一路走来,也听了不少传闻,巫越教已经开始频繁抢占无垢山庄的地盘,处于两派边界的东吴城,大半成了巫越教的领地。巫越教为什么挑在这时候动手?
“快跑,巫越教的人来啦!”忽然传来的一声喊叫,饱含焦急、惊恐,打断了姜禾的思绪。仔细一听,还有阵阵马蹄声。不好!姜禾立刻大声提醒:“大家快往两边散开!”
“三弟,快走,给掌门报信,巫越教来犯。”一个胸口中箭的汉子一把推开了原本扶着他的人。
只见那被推开的人,一个踉跄往前冲出几步,又急忙回头:“二哥,我们一起走。”
“三弟,大局为重。”
那三弟还想在说什么,马蹄已经近了,黑压压一片,为首之人已是张弓搭箭,语气嚣张:“一个也别想走。”
“我跟你拼了!”三弟怒目圆睁,砍掉飞来的箭,“二哥,你先走。”
一击不中,为首之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下令众人放箭。就是那些不懂武功,来不及逃散的流民也感受到了杀气。
“娘,我怕。”声音依旧微弱,却染上了惊恐,是大丫。
姜禾几乎是在箭雨飞过来的一瞬间,当机立断,一个纵跃挡在了大丫面前。
运气于掌,催动卷云袖,顿时宽大的袖子旋转翻飞,如同滚滚洪流中的一个漩涡,将飞来的箭吸进,生生折了方向与力道,软绵绵地栽落在地里。
大丫喊出那句害怕,娘嘱咐她闭上眼睛,她乖乖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睁开,看着箭头在姜禾袖子面前成了失去爪牙的老虎,惊奇又欢喜:身前的大姐姐会法术,是仙女吧。
挡了一波攻击,看了眼身后,姜禾本不想多管闲事,奈何江湖恩怨却要波及这帮无辜的人,还真的是无法袖手旁观。快速走到还在相互嚷嚷你先走的兄弟俩面前,一手提起一人,朝着马群飞去。
“你是何人?”
“你想做什么?”
即使被人抓了提在手中,兄弟俩还是挺有默契的。
姜禾并未理会,只是在快接近马群时又忽然转了方向,朝着东边的树林而去,一句话飘在空中,挑衅又放肆,“想要人,不怕死,有胆量的就跟过来。”
说起来久,其实也就一个换箭拉弓的瞬间,骑马的巫越教众人,箭头转向,朝东而去。“追!”
兄弟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救他们,“姑娘,小心!”
话落,箭已到了背后,姜禾把手中的二人往前一扔,挥袖挡箭。
然而还是有点迟了,最先抵达的几支箭矢力道尚存,穿破了她宽大的衣袖,有些落在脚边,有些抆伤了她的手腕,其中有一只运气特别好,插入了手臂,随着她一起抵挡随后来的箭雨。
来不及处理伤口,边挡边退,三人很快逃进了东边的树林。待躲过巫越教的追踪,兄弟二人才松了一口气。
“在下姚忠,这是舍弟姚义,感谢姑娘出手相助。”胸口中了一箭,此番能死里逃生,还多亏了眼前这位姑娘,姚忠是有心结交的。
“不必谢我,是你们命不该绝。”姜禾拔掉手臂上的箭,面不改色,也不看姚忠姚义,转身就走。
“多亏了姑娘,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姚义递给姚忠一个眼神,意思是想结交,直接问岂不更好。
“是多亏了那群无辜的百姓。”丢下这句,人已经飞远了。
姚义没听懂,“她这话什么意思,二哥?”
“意思是如果没有那群百姓,她不会出手救我们。”
“这……”
“好了,我们赶紧通知掌门,巫越教计划抢占昆西城。”
一路往南,出了昆西城后,有一岔路口,往左边通往逍遥门,往右通向巫越教。
姜禾站在路口,思量着现在走哪条道好。逍遥门,有她想要的惊雷刀;而巫越教,有她想打探的消息。
原本是打算先取了惊雷刀,再去会会巫越。但现在,情况有所变化。
年城冰封后,不到两个月,巫越教抢占东吴城,这会又打起了昆西城的主意,先后得罪无垢山庄、昆仑派。要不是铸剑公子在这节骨眼上要送惊雷刀,巫越教是不是也会就抢了逍遥门的巫南城呢?
敢放出消息说知晓年城冰封秘密,又行事如此嚣张,巫越到底想做什么?
还有一个多月,惊雷刀才问世,或许这已经足够自己从巫越教走一遭了。想到此,就要朝右边的小道走去。
“吱吱。”
熟悉的声音,像是一小只,姜禾下意识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又没有,她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左边的小道上,辛忱好笑地看着一小只,这小东西,昏睡了一个多月,他这刚从逍遥门逃出来,对方就醒了。难道是嫌弃逍遥门?
一小只感觉自己特别饿,一睁眼,看见的还是那个把它抓起来的人。左右瞧瞧,不见姜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