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就是一个接一个,再没人跟默这样有忍耐力,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听得琥珀都觉得后颈凉飕飕的,还有几个骨头裂开刺出皮肤的,阎硬生生把骨头推回去,还颇为感慨地说了一句“运气倒是不错,居然没有残废。”
乌罗虚弱地在心里说道“我再听下去,那就真的要残废了。”
处理完最后一个蚩——蚩的情况最严重,不过因为年纪最轻,所以他最后才治,他也忍不住疼痛喊了几声,满脸冷汗,不过神色还算坚毅,让阎多看了他两眼。阎站起身来,目光在室内扫过,挑起个箩筐背在身上缓缓道“我去采药,别浪费你的药箱了,说不准以后会有大用处的。”
“他们会不会有事,我不是说骨折跟皮外伤的那几个,是肚子都被捅穿的那几个。”乌罗犹豫片刻,撇下琥珀追出去询问,他看着阎的背影,忽生出一种无奈感来,“你只管说,不用照顾我的情绪,让我好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
阎缓缓道“运气不坏,没有捅到要害,既然没发烧,那感染死亡的可能性就很小,你们是昨晚上遇袭,要是出事按道理现在就该开始出症状了,可是他们精神不错,会自己恢复的。人的确很脆弱,不过坚强的也不少,不用过于担心。”
这让乌罗又忍不住想到第一次看到他们受伤的模样,什么泥巴草药都敢往身上糊,居然还好得很快,体能真是让人震惊。
“你留下来有什么其他要求吗?大夫。”乌罗看着他往外走,忍不住开口道,“有什么都可以提。”
“你都能满足吗?”
乌罗简洁答道“那就看你到底要提出什么要求了。”
这还真是廉价的真心,阎哼笑了声,并没有开口嘲讽乌罗什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俩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筹码是多少。他当然不会提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要求,更不会刻意为难乌罗,才刚开始加入部落,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那就暂时留着吧。”
乌罗回去会议厅的时候,满地都是哀嚎的男人,就连默都抽搐了两下,脸色煞白地仿佛刚刚被摧残过的小黄花,他靠在门口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众人问道“你们没事吧。”
除了接回骨头之外,阎还给他们揉了揉淤青,搞得屋子里全是药酒的气味,而琥珀正在卷叶帘子给自己抆药酒,他们学习过野兽吃草药给自己抹伤口,骨折这种需要技术的做不来,不过抆点药酒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也是巫吗?”默躺在地上,满头冷汗地凝视着乌罗,他跟蚩这几个受伤最重,治疗时所收到的‘摧残’自然更加痛苦。
乌罗的治疗手法大多时候非常轻,他不太了解众人的耐痛水平,大多数时候是按照自己的痛苦标准来进行治疗的,因此会格外小心。然而阎截然不同,他很清楚这个时代的人身体素质到底如何,也知道平日的耐痛水平在什么程度,因此选择最快捷也最粗暴的手段来治愈。
“啊——应该算是吧。”乌罗迟疑道,“他的确是个巫。”
巫是部落里掌管知识跟医术的人,要是单纯从这方面来解释,搞不好阎是个比乌罗还要尽职尽责的巫,毕竟他行走过的地方远不是宅男乌罗可以相提并论的,还有他看到的世界,知晓的有关这世界的知识,甚至包括祭祀方面。
默岂止是震撼,简直是心如死灰,这年头的巫都这么能打的吗?是不是有点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