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华卿大睁着眼凝望着他的动作,眸中映出陈茗的身影,却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情蛊已经发作,此刻他能感受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剧痛,耳边仿佛有恶毒的诅咒一直萦绕不休,纠缠着他,也摧毁着他。
外界的动静他根本感知不到,满眼满心只有多年前陈茗被三.棱.刺刺入心脏,消散于眼前的场面。
心痛得无法呼吸,懊悔与自责呼啸着冲击着本已摇摇欲坠的防线,只一刹那,胸口如同扎入一柄淬毒的利剑,他喉头一热,张口便是鲜艳淋漓的血!
这一口心血呕出,便犹如打开了闸门,但凡他咳嗽一声,就必然会咯出大量的血。
触目惊心的艳红很快染透了前襟的衣衫,全身的力气如潮水般褪去,骆华卿紧握着陈茗的手一松,颓然栽倒在地。
“卿卿!”陈茗惊得尾音都变了调,手忙脚乱地搂住骆华卿肩头,抬袖就去抆拭他嘴角的血迹,可奈何拂了一手还满,拂了一手还满。
骆华卿苍白的脸颊上血迹斑斑,全身颤抖不止,随着新一波剧痛地袭来,更是抵受不住双手按住头,喉间逸出破碎的痛呼:
“好痛……好难受……”
“你哪里痛,告诉我,告诉我啊!”心中又酸又苦,陈茗顾不上抆拭潮湿的眼角,忙不迭将他紧紧搂入怀中。
骆华卿身上的每一分痛楚,都如同千百倍的斧钺生生劈砍在他的身上,于无人见处鲜血淋漓。
他尝试着将灵力输入对方体内,骆华卿却只是从嘴角涌出更多的鲜血;他试图催动古剑的剑心平息疼痛,每一次尝试却都被反弹而回。
究竟是什么在他体内作祟?
难道是……
一个恐怖的猜想突然划过脑海,陈茗呼吸一滞,意识到某种残酷的可能:
难道卿卿体内的情蛊又发作了?
可华尧他们明明保证过,情蛊目前尚未成熟,发作起来绝不致命。
然而没有人承受得住这样撕心裂肺的剧痛和连续不断的呕血,究竟是什么原因激化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