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长的男人一时气结。
“章家和陈家的世仇就定在今日了结了吧。”西玲指尖翻飞着镖刀,杀意似海潮般,有增无减。
她甚至,有些等不及就想径自立下杀手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拦下了年长男人的怒叱,朝西玲作了个屋外请的手势。他想赌一把,章家和陈家的世仇终究要以陈家的落败来划下结局。
除了被长辈们勒令留在屋里的西晟和陈欢,和留下来陪他们的何筱珞,其他人都移步来到了屋外。
“我想杀了他们。”西玲虚扶着陈老夫人的手臂,低声问道:“我能杀了他们吗?”
“没道理让老鼠碰着了玉瓶。”陈老夫人揉了揉西玲的脑袋,也低声说道:“你将他们打发走就行了。”
顿了顿,陈老夫人又悄声说道:“然后,等他们离开了之后,剩下的事情半山肯定会插手善后,自然也就不需要我们出手了。”
“您是故意让他们进来庄园的?”
陈老夫人笑而不语,摆出了一副在使唤徒弟的模样,由得西玲去泄愤了。
“请。”
年过半百的男人谨慎地注视着西玲,眼底战意腾升。
西玲以迅雷闪电般的速度疾攻向年过半百的男人,一时间,指尖的镖刀也爆射开来,寒芒闪过,将年长的男人和年轻的男人也一起拉进了战圈。
她既然是代表陈家出战,当然就得用陈家的刀术了。
年轻的女人半抱着年长的女人,一边垂泪,一边紧张地望着场中的情形。
年过半百的男人才将疾射至眼前的镖刀扫开,却发现西玲的身形消失在了庭院里。
“小心!”
年长男人的怒喝一声,年过半百的男人立时一个倒翻,借势坠地,险险地躲过了致残的镖刀。
却不想,镖刀却径直朝年轻的男人疾射而去。
年轻的男人避无可避,只能抬臂硬接下了镖刀,直直穿透手臂的镖刀让年轻的男人痛嚎出声,手劲一松,他手里的短刀便落地了。
年长的男人霍然望向西玲,手中双刀翻飞,竟似想扑来跟西玲拼命,凶悍至极。
试出了三个男人所使刀法深浅的西玲挑了挑眉梢,身法快如闪电,指尖划过之处,血肉飞溅。
“啊——!”
年轻的女人发出尖叫,她只看清了在一道残影之后,她的家人就全部鲜血淋漓地倒地了。
赌输了。
年过半百的男人用手肘架着身体,却无力站起,只能用头顶压着积雪的地面。从头顶浸入身体里的寒意迫人,良久,年过半百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
“师娘,我让人把他们丢出去?”西玲抆拭着镖刀上的血迹,边问道。
“嗯。”陈老夫人勾唇笑了笑,看向年过半百的男人,淡声说道:“不送。”
年过半百的男人强撑着拱了拱手。
“陈夫人!”年轻的女人嗫嚅着,又期盼地问道:“您能告诉我,海逸,他在哪儿吗?”
“兄长,嫂子。”陈老夫人连一个眼风都未睇,走到西老爷子和西老夫人的跟前,轻声说道:“我们进屋吧。”
西玲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年轻的女人,没想到现实里还真有恋爱脑,这会儿她不急着将她的家人送去医院,反倒一门心思惦记着陈海逸,白瞎是个人了。
庭园里染血的积雪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
西玲回头看了一眼,唇角微扬,勾勒出了漂亮的弧度。
尘埃落定了。
屋里热热闹闹的,又恢复了如常的气氛。
问东问西的陈欢被陈老夫人交给了西晟;也回到屋里的西皓和西思泽捏着小冰块在客厅里跑来跑去;西清凑在何筱珞身边,正在低声说着些什么。
西老爷子和西老夫人,还有陈老夫人端坐在沙发上,正在说着章家的事。
“跟我去书房吧。”陈老夫人好笑地看着蹭过来的西玲。
书房里,西玲背着手看着站在窗边似陷入沉思的陈老夫人,再三欲言又止之后,就也望着窗户发起了呆。
“陈家和章家的世仇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几代人的打打杀杀。”陈老夫人倏地开口了,语气平淡地说道:“至于章家的女儿和陈海逸的事,也不算复杂。”
“简单地说,就是陈海逸惹出的一起女祸。”
“但章家的女儿却谈不上是被陈海逸连累的,谁让章家的女儿在知道陈海逸的世仇身份后,还拼命追着陈海逸跑呢。”陈老夫人微微皱眉,满是嫌弃之意。
“而陈海逸惹出的女祸,是另一个擅蛊毒的女人,不,应该说,陈海逸就是祸首。”陈老夫人闭了闭眼睛,续道:“陈欢的母亲姓孙名诗兰,是出身书香世家的女儿。孙家也是我和你太姥爷的救命恩人,那还是早些年的旧事了。”
“在陈海逸还未出生的时候,我们两家就说好了以后要结亲的事。如果不是那些年时局混乱,陈海逸和孙诗兰早就已经成亲了。”
“可惜没有如果。”陈老夫人神色冰冷,语气却仍不急不缓地说道:“后来时局稳定了,陈海逸和孙诗兰还未成婚,孙诗兰就怀孕了,孩子是陈海逸的。”
西玲悄悄地往后挪了挪,她太姥姥看她的眼神有些冷,她这算是被她姥爷给坑惨了吧?
“孙诗兰那孩子也是个傻的,也不知道陈海逸给她灌了什么**汤,怀孕的事硬是被她从初秋瞒到了初春。事发后,我们和孙家差点儿反目,虽然最后还是开始准备商量起了他们成亲的事宜——”
“可不久之后,陈家的死仇就找上门来了。”陈老夫人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