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枭和巫流的洞穴里召开部落会议。
这次的参加者更多, 有年轻的, 有年老的,不少经常在颜冬夏身边, 更多的还是陌生的面孔。
先是照例提及今天去灰兔部落兑换回来的植物,以及兑出去的水总量,之后飞详细说明在兔枚树屋发生的事。
众人“”目瞪口呆。
飞特别指出“夏对很多兽人崽崽应该知道的最基本常识没有半点了解, 该找个兽人和她说说。”
免得以后再出现这种乌龙。
枭扶额叹气, “我以为夏的汉族部落就是强大富足些,在常识方面和我们是差不多的。”他以为夏只是不了解撒哈沙漠而已。
巫流无语望天“我以为兽人是一样的。”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觉大家的反应相同全都以为颜冬夏这么大了,肯定知道崽崽都知道的常识, 结果没有一个人发现。
花捂脸“上次去灰兔部落看到夏摸兔枚的时候我就应该发觉不对的, 是我不对。”
那时,她看颜冬夏对兔枚的态度没有半点暧昧, 根本没在意兔白的挑衅。
回来在会议上提了一句, 除了翼反应大点,其他人同样不在意。
毕竟,就算颜冬夏真的向兔枚求偶, 他们能干涉别人找谁当伴侣吗不行啊。
事情发生后,每个人都在自责自己的想当然与疏忽。
枭“巫流,明天你找机会和夏说清楚。”
巫流应下,而后说起最要紧的事“今天夏带领大家制糖, 我却责怪她为什么没有多带点回来。”
闻言,不少人面露震惊,似在疑惑巫流为什么要责怪夏。
“为什么”绿按捺不住,脸上难免带出了些怒气,是针对巫流责怪颜冬夏这件事,“制糖那么麻烦,当然是填饱肚子更重要,夏没做错啊”
河的脑子不像绿那样一根筋,从巫流平静的神色和她能拿出来和大家说本身上就能看出一二,多想想就知道是为了什么。
“糖很好,正因为好,会有类似想法的族人不会少。”
飞满脸的郁闷,“糖再好,能有填饱肚子重要吗”
“夏来了之后,族人的日子过得太好,很容易忘记以前是怎么饿肚子的。”石开口说出症结所在,再点一次,“糖很好。”
“东西太好,反而不能多。”末言简意赅,直指核心,面露赞许,“夏很聪明。”
“是的。”巫流赞同末的说法,颜冬夏真的很聪明,眼光比她更长远,考虑比她更周到。
“我问她为什么不多带点回来,她说能填饱肚子的小麦更重要,也是那句话让我清醒过来,日子过得太好,我竟然不知不觉间想要更多更好,变得贪婪,变得会很自然地向夏索要了。”
“部落以前的日子太苦,谁都想要过得更好。”枭接了一句,而后就是转折,“但是,我们不能变得太贪心”
说这话的同时,枭的视线冷沉沉地扫过洞穴里的每一个人,有绿河飞这样心里有数毫不闪躲的,也有心生贪婪心虚避开视线的,还不在少数。
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看到是另一回事。
在场能够进入洞穴参加部落会议的兽人全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各方面的担当。
他们会变得贪婪,其他族人不会吗
枭暗自叹息,是他这个当族长的太失败了,没及时察觉解决隐患,好在巫流发觉后很快提出来,还有机会改变。
“夏不是白虎部落的族人,她愿意留在这里帮忙我们,是兽神的恩赐。我无法阻止你们会有什么想法,只想告诫你们贪婪只会带来毁灭。”
末原本不想提的,担心族人们不把枭的话当一回事造成严重的后果,只好用更具体更可怕的例子来提醒族人
“绿蛇部落看中灰兔部落用容树果子催生木系能力者的特殊能力,贪婪地抢走所有果子,一颗没剩。你们要知道,容树三十年没结果,不是夏的出现,兔林一死,撒哈沙漠可就没有水了。”
所有人浑身冰凉,被末所说的假设所震惊。
“不、不会吧”绿结结巴巴地要说什么,被蓝拍了拍手,面色沉重地低下了头。
听起来很可怕,事实更可怕。
为什么撒哈沙漠各个部落兑水的猎物越来越多,兑到的水越来越少,依然没有哪个部落发出抗议呢
因为部落的族长和长辈们很清楚,灰兔部落要把更多的水留给容树,等容树结果子再催生出能种植水果的灰兔族人。
“怪不得。”飞狠狠地抹了把脸,“怪不得我很多年没看见绿蛇一族的兽人了。”
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绿蛇一族不被全撒哈沙漠的兽人群起而攻之,切片烤蛇肉就不错了,自然不敢随意出来碍眼。
而绿蛇一族减少出没之后,沙漠里的蟒蛇兽类随之减少。
枭让他们平时狩猎注意多猎些蟒或蛇,好制作蟒皮袋蛇皮袋来装黄豆土豆那样不方便搬运的植物,但是一直没有,不得不问灰兔部落借。
原来如此。
那以后是不是要多兑点植物,给灰兔部落更多的水种容树
有人想问,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水是颜冬夏的。
兑不兑换,兑换多少由她说了算,轮不到他们来做决定。
“”洞穴内一片沉默。
分配好明天各人的工作后,会议解散。
很快,洞穴中就剩巫流和枭两个人。
刚刚那么多族人在,巫流不好说,就他们两个人了,没有顾虑地对枭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夏要离开,我们的部落会怎样”
白虎部落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好到巫流每天早上醒来第一时间跑到洞穴门口,看到广场上堆起来的植物大山才能放下心来。
就怕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美好的梦,醒来后全族还是得饿肚子缺水喝。
部落的好生活是颜冬夏带来的,一旦她离开,尽管她留下了不少做菜的方法等等,缺水的问题得不到解决。
没有水,部落还会回到最初攒猎物和灰兔部落换水的境地。
“她要走,我们留不住,再坏也就是回到以前。”
枭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地说,“真到情况最坏的那一天,我们就离开这吧。”
巫流惊愕不已,“枭,我们可以离开吗”
“为什么不行”枭扯动嘴角,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这才是他被祭司取名为枭的真正原因。
“族人都要死了,我可顾不上什么流放一族的屁规则。”
巫流先是震惊于枭敢对抗兽神大陆的规则,随后静下心想想,觉得也就那么个道理。
不是饿死渴死,就是违反规定被追杀,一样是死,没什么大不了的。
逃出去,说不定还会有更好的将来。
绿蛇一族不就是想靠着全族觉醒木系能力,摆脱规则的束缚,离开撒哈沙漠,博个更好的将来吗
不同的是,他们找错办法,失败了,害了更多兽人。
“枭,我支持你”
“嗯。”
两人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第二天一早,颜冬夏被阵窒息感闷醒。
醒来后,看着趴着她胸口的翼,窝在她肚子上的凌,凑到她枕头边大尾巴盖住她半个脸的狐瑞,忽然明白什么叫做“甜蜜的苦恼”。
毛茸茸多了是幸福,差点被毛茸茸闷死可就不那么幸福了。
叫醒睡相不好的小毛团们,颜冬夏一一帮忙洗脸漱口,出了洞穴。
她今天醒得格外早,广场上就枭和巫流两个人,枭在检查空连夜做出来的两个石磨能不能用,巫流在查看昨晚泡发的黄豆是不是能够磨豆浆了。
看到他们一人三毛团过来,枭点头打招呼,巫流笑着问“早上好。”
“早上好。”回了一句,颜冬夏例行去给空了的大水缸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