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澜的目光艰难的移转到邪帝身上,然后慢慢的闭合。随之,斩星剑在众人的注视中化作金芒射入邪帝眉心,水云澜的身体顿时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生息。南皇之玉也在这一刻停止了闪烁。
“宗主……澜儿,澜儿!!”水玄封几个踉跄,扑倒在了水云澜身上。凄厉的大喊起来。
“为什么杀他?”水云天转过身来,僵硬着脸说道。
“他也算是真心悔过了,死了,一切就可以结束。我不想看到在二十三的折磨中没有崩溃的你,却在折磨一个人时被扭曲的怨恨乱了心性。他的命是我代你取的,还望你不要介怀。”邪帝缓缓说道。平平的声音,夹带上了丝丝的灵魂之力。
心中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水云天如被当头淋了一头冷水,一下子从混乱的前兆中恢复了过来,他手按住胸口,调节着自己的呼吸,然后瞥了已经死去的水云澜一眼,又马上移开目光,叹声道:“是我太过执着了,谢谢你,主人。他死了,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水玄封的哭喊声声嘶力竭,但每个人依然清晰的听到了水云天对邪帝喊的“主人”二字,心脏为之剧颤了一下。
“水自在,我已经不想再亲自动手,你们三个,自行了结吧。”水云天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脸色始终阴暗不定的水自在三人身上。他们三个,同样是当年害他们全家的人之一。虽然事隔二十多年,他们的名字、相貌他都牢牢的刻在心里。
聚集在这里的人都是平时分布在天辰大陆各地的首领人物,少有来往,虽同为南皇宗,但交情很浅薄,此时无一人为他们出面求情之类。而他们联系北帝宗取来“水炎逍遥散”毒害当年的宗主一家,如此大罪已被揭开,又有谁会为他们求情。
那一道道冰冷而冷漠的目光让水自在全身泛冷,如坠深渊。仅仅是站在那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难挨的煎熬。
终于,他的全身颤抖起来。紧接着,他的七窍缓缓渗血,身体也重重的扑倒在地上。他身后的两人同时倒退了一步,最终也长叹一声,以水玉功自轰而亡。在水云天的几句话下,他们没有做任何挣扎的自尽而亡,这无疑意味着水云天虽是刚刚归来,但他在此刻的南皇宗中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其重要的两个原因,一个为玄黄长老站在他那里,还有一个则是邪帝。
“少主,逆贼水云澜已死,今后你便是我南皇宗的宗主,我宗现在正处在大难之期,还望宗主能担起大任,带领我宗走出困境。我全宗上下必誓死效忠宗主,再无二心,以慰先主在天之灵……宗主!”
水漫楼在激昂的呼声中和水漫城一起拜下,他们的跪拜顿时带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在场的南皇宗之人接连的拜下,高喊着水云天“宗主”。他本就该是南皇宗的宗主,但一场灾难让他应有的这个位置迟来了二十多年。
“都起来吧,”水云天一抬手:“都是自家兄弟,无所谓拜不拜的。南皇宗虽遭遇大挫,但此劫本就是在情理之中,或早或迟,总有一天会来到。你们现在可已明白我宗为何遭此一劫?”
“这……”为何遭此一劫,他们一头雾水。难道这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祖训有云,我宗时代以寻找南皇之剑及其主为毕生之任,若能寻得,则倾族效忠,永世不得背叛。这句写在南皇宗宗谱首页上的祖训,到现在还有谁记得?”水云天目光扫视了一眼,声音微微变冷。
沉默,唯有沉默。这句话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甚至当成了一个笑话。他们南皇宗这几十年来从来没将精力放在寻找什么南皇之剑上,而是向天辰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渗透着势力,做足着控制天下政权的准备。
“宗主,我们……”
“是,你们全部忘记了,你们这些年所做的,却偏偏是祖训之上所禁之事!那你们可知宗谱最后一页所写的‘顺者,得天之庇佑,逆者,得天降神罚’!”
天降神罚……四个字,四记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他们心间。南皇之剑和北帝之弓的相继出现,证明着传说不是假的,祖训也就不会是假的……而那,不正是从天而降,将南皇宗的核心之地都全部毁灭的大难吗!
水云天明明被切了舌头,封锁在地下这么多年。如今却完好无缺,并带着惊人的实力出现在这里,这难道不是天之庇佑吗!
一时间,每个人都冷汗淋淋。神罚这东西,普通人可不信,他们无法不信。因为他们的体内,多多少少流动着神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