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取出来了,人还昏迷着。”
“他怎么中的枪?”
关跃低着头,拿着块医用纱布抆着手上的血迹,高大的身躯逆着门里的灯光,看不清神情。
“说啊,到底谁开的枪?”
“我。”
言萧一怔:“你再说一遍。”
关跃丢了纱布,往墙上一靠:“我开的。”
“为什么?”
“他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言萧揪住他衣领:“你他妈在胡扯什么,是不是疯了?”
关跃低头对着她的视线,眼里沉幽幽的:“我没胡扯,事情就是这样,你别说出去,明面上小石已经不存在了。”
“……”言萧松开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关跃压低声音:“出了这种事我得回避一下,小石就交给你了,我暂时在镇子上的旅店里落脚,有任何消息及时通知我。”
言萧扯住他:“为什么找我?”
关跃双眼定定地看着她:“这种事情我能找谁?谁也相信不了,我只信你。”
事关生死,他只信她。
言萧说不出来话,看着他迅速走出诊所的围墙,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一头乱麻,她用力地搓了两下手指,转头走进诊室。
石中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青白,没有血色,腿上包扎了厚厚的纱布。
床边的托盘里摆着染血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止血绷带的一段耷拉在里面,一切简陋又仓促。
言萧在旁边守着,偶尔看一眼墙上老旧的挂钟,过得很快,天就快亮了。
医生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儿才匆匆走进来,大概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头上都是汗,“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得送去大医院,别后面出什么岔子。”他一边说一边嘀咕着出去:“奇怪了,怎么到这会儿警察还不来?”
言萧猛地盯着他:“谁让你报警的!”
医生被她这一句吼得莫名其妙:“你这人没事儿吧,这可是枪伤,怎么能不报警啊?”
“操!”言萧低低骂了一句,自己也不清楚在骂什么。
医生只觉得吃力不讨好,板着张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