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1 / 2)

谭酒桶马上道歉,“诶呀,不好意思,忘记了,勋先生不喜欢这些。”随后,他站起来,“您坐一下,我去拿东西。今天的东西还不错,希望能入艾姑娘和勋先生的眼。”

他走后,茶桌旁边的小姑娘又冲了一次大红袍,端过来茶盅,随后她也离开。

勋世奉看着我手中的茶盅,我给他喝了一口,他居然没有皱眉头,只是说了一句,“这茶叶的味道还可以。”

我刚想要狗腿他天生贵族,即使不懂茶叶,也能喝的出好茶叶的味道。

然后,他给我来一句,“像咖啡。”

我立马orz了。

他忽然说,“想听戏就听吧,我陪你。”

我摇头,“不用。我和谢逸然其实挺熟的,当时我们在et的艺人训练部里面培训,我天天听她唱,听的挺够够的了。再说,全本的《牡丹亭》要连着唱好几天,全部听完还挺浪费时间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位谢逸然,是我们在上海盛园酒会上碰到的那位吗?”

我点头。

他不在意的来了一句,“哦,如果你想听,让她到家里来唱好了。她唱她的,你做你的事情,不耽误时间。”

我,……

幻觉在我眼前出现。

我在厨房里面准备饭菜,等待勋四少下班回来,而我身边就是谢小姐身穿杜丽娘的行头,正在咿咿呀呀的幽幽的唱着,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比我的ipod还要贴身!

……

恐怖!

不寒而栗!!

哦,还有,那个,四少,人家谢小姐是名动娱乐江湖的名角!不是唱片播放机,不是谁拉回家就能拉回家的说。

☆、235

谭酒桶捧过来一个卷轴,看起来有些残破了,但是却是刚刚修缮好的。

他笑着说,“这一幅,都是稀世之珍,刚收过来的。这可是唐伯虎的真迹,是当年破四旧之前,大胆的收藏者裹着雨衣油布埋在土里而幸存下来的,现在咱们的故宫也只不过存了三幅唐伯虎的真迹。要不是艾姑娘过来,等闲的人,我不会拿出来的。”

说着,又拿过来几个新一些的卷轴,“哦,这两幅,是画。八大山人的《竹石松鸟》和《墨花卷》,还有这个,这是董其昌写的《金刚经》。哦,这个,这是勋先生特别交代过的,一定要给艾姑娘找到的,赵孟頫的小楷《洛神赋》。”

我震惊!

当老谭在我面前打开这些卷轴的时候,我仿佛有一种时光沉寂的错觉——好像我身处在一个完美的虚无的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也没有空间的变幻,我在黑暗中,有一道光照进来,照在我眼前这些惊世之作上面!

我戴上白手套,打开那副《洛神赋》。

我,“元鲜于枢《困学斋集》称,赵孟頫,赵子昂篆、隶、真、行、颠草当代第一,而小楷又为子昂诸书第一。我曾经也只是临摹过《三希堂》中的收录的赵孟頫的帖子,那是干隆皇帝命朝臣另外模仿而制成卷轴传世的。这是我第一次见赵孟頫的《洛神赋》,用王熙凤那句话说,这可是真真儿的稀世之珍!”

我看着这帖子,不自觉的念出来,“《洛神赋》……其形也,票若惊鸿,宛如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妙!真是好文章!无怪乎南朝谢灵运称赞他,天下文章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文章好,字也秒!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用鸳鸯姑娘的口也说过,要说好东西,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东西!可是,对我来说,赵子昂的小楷冠绝天下!”

“谭先生,这副赵孟頫的字,不是干隆爷的珍藏吗?怎么没有看到他扣下的‘干隆御赏’的大印?”

谭酒桶也乐,“这副《洛神赋》不是干隆爷如意馆的珍藏,当时收进三希堂的那副是明朝王铎临摹的,这副真迹一直被民间富商或者官宦家族收藏,所以,没有加盖‘干隆御赏’的大印。也幸亏没有,不然,如此好东西,又被那个老家伙唐突了去!……”

我忽然觉得自己又有些得意过头了。

然后,就回想起来,就在刚才,我似乎听见谭酒桶说,——这是勋先生特别交代过的,一定要给艾小姐找到的,赵孟頫的小楷《洛神赋》……

我扭头,看到勋世奉不是很在意的扫了一眼这些东西。

谭酒桶问我,“这《洛神赋》,艾姑娘喜欢吗?”

我,……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勋世奉却平淡的回答,“看样子她很喜欢。谭先生,多谢,麻烦请将这副字先卷好包起来。我们这次过来,是因为族中有长辈过生日,挑一件礼物送给他。alice,你再挑一个,看看五爷爷喜欢哪个?他好像喜欢念经,你看那个董什么写的《金刚经》怎么样?”

我,“这……这就包起来??这又不是在lv店里面买包包!……我,我没说要啊??!……”

这可是国宝一级的稀世之珍!

就连我爷爷当年的万荷千峰园里也没有这一级的收藏!

这似乎不应该私人买卖,而直接由国家一级的博物馆收藏。

可是……

勋世奉,“别担心,不用你签支票。我是觉得你这部电影票房不错,看你也很高兴,送礼物,也算庆祝一下。”

我,“……”

我已经痴呆的说不出话来了。

谭酒桶来了一句,“勋先生中意这幅董其昌的字?”

勋世奉很诚实的回答,“我不懂这些,这是觉得这是一张佛经,应该比较合适。”

谭酒桶马上站起来,从旁边抽出来几个卷轴。

他一边说,一边在这边的红木大案上打开,“要说佛经,我这还有一副,是已故书画大师苏罗浮老先生亲笔手书的金刚经。这位苏老先生也是燕城人,要说起来,与勋氏在国内的家族也算同乡,如果勋先生拿来送长辈,还有一些特别的意义。咦,不是这一幅,打开错了……哦,是这一张……”

听到爷爷苏罗浮的名字,我心中一颤,而更让我心头一颤的却是误被谭酒桶从打开的那幅卷轴:

——这是水墨荷花,没有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风骨,黑白之间,有一丝刻骨的缠绵。微微垂下的荷花,带着娇艳欲滴,似乎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露水滋润,羞答答的绽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