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指,我想要给他抹去那颗眼泪,就听见有人轻叩车窗的声音。
我回头,隔着玻璃窗,看到的不是max大叔,居然是勋世奉!
我死也不想再看到的男人!
尤其不想在这个地方!尤其不想是今天、现在、让我看到他!
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平日里,他气势太盛,每一次出行动用的安保人员等同于王室成员,他已经走上了‘神的宫殿’,像我这样的小民百姓只能远远的仰望着他。他似乎拥有一张英俊致死,却模糊如同雾气中的歌剧一般的面孔。
如今,夜幕把他身上由于极致的权势和金钱营造的光雾隐去了,沉淀下最后的真实。
混血儿的血统,让他拥有比勋暮生更加纤细、也更为精致的面孔。
他就像皎洁的月光,照着安静的河流。
只有那双眼睛,蓝色的,再深沉的夜色也掩盖不去它的光泽,好像稀世钻石一般,让他的面孔顿时华丽起来,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翡冷翠,华美异常,却暗藏杀机。
我打开车门。
“四少,他在这里。”
是啊,他一直在这里。
看着勋世奉的手臂架起勋暮生,又小心不让他摔倒,这一副外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充盈着兄弟情的画面,我忽然开始胡思乱想:——其实,不用这么费力,只要你说一句,起来,跟我走,勋暮生就会照做,即使他伤痕累累,他也会照做。
勋氏是旧式的家族,家规中的第一条铁令就是这个。
君让臣死,臣不死为不忠。
这个掌握了无尽的金钱和无上权势的男人,究竟知道,神马是亲情吗?
他又愿意了解,这凡人的情感吗?
59
59、59...
看着勋世奉的背影,我终究还是没有和他们上楼。
于是,安静的自己发动了我的suv,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的早上,我在楼下菜市场吃早点:一套煎饼果子,一个茶叶蛋,还有一碗豆腐脑。
我让摊主多加了油辣椒和香菜,还有醋。simon张发过短信,说新的工作计划已经上传到我的ical上了,我滑开手机,正在仔细查看,眼前忽然一暗,有人挡住了我的阳光,我抬头,一个人坐在我的对面。
——勋暮生。
即使他没有把自己弄成一只昂贵、嚣张、欠扁的勋七少的摸样,可一件白色范思哲的细羊绒毛衣仍然让他和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客人看到他,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而那边的两个小姑娘因为贪看他的美色而把豆腐脑杵进鼻孔眼里。
我默默递过去一张面巾纸,把勋暮生面前的桌面仔细抆了抆,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七少,你这是……?”
“我昨天喝了酒,不过没有醉,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你对我的感情是没有价格的,因为那不是对无尽的金钱和极致权力的屈服,所以也不会被金钱或权势收买。?”
我点头。
事实就是这样,甚至比这还要耸人惊闻,我不想否认。
勋暮生笑了,就像初春薄雪后第一丝阳光!
“那好,既然你offer了这么昂贵的奢侈品,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今天,请我吃早饭吧。”
请你吃早饭?——我忽然想起来,我们那几次堪称血泪与囧囧有神的有机融合的‘约会’,哈,如果那也能称之为约会。
可我还是点了头。
我给他点了小笼包和豆浆,看着他似乎异常嫌恶的看着这些东西,然后以优雅无比、无可挑剔的样子,把它们吃的干干净净。眼看他吃完,我赶紧递上一张纸巾。
他用在顶级酒店用丝巾的方式点了点嘴边,“你怎么不给我买和你一模一样的东西?”
我看了看自己碗里酸辣鲜香的豆腐脑,我可不认为你能把这些东西吃进去。
我裂开嘴。
他说,“那就下次吧,我也要吃那个。”
诶,我心中默默叹气。
我和et有20年的合约,我只能抽到10%的利润,而且我还要自己付房租。在北京这个地方,以我现在的收入,一年就能买5个平方米的房子,想要在三环内弄个蜗居,那是痴心妄想,这要是过几年还不红,收入总上不去,我的收入再加上通胀的压力,我可以去shi了……
不过忽然又想了想,反正我也未必。当艺人终究还是高收入,不一定要在北京买房,反正买了70年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攒点钱,以后要是真不红,我就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城,自自在在的一样过日子。
无论如何,请勋小暮吃早餐还是请的起的。
这么一想,我就豁然开朗鸟。
我点头,“好,没问题!”
我今天的工作安排主要就是市内,和乔深录一辑《世界的尽头是杨村》的宣传访谈节目。我以为勋暮生吃饱喝足了就自己滚了,结果他愣说我的车开的还不错,从来都是他开车载女人,也挺烦的,也想试试被女人载是什么感觉,综上,我就带着勋暮生到了录制现场。
我梳化好之后,走到片场,乔深已经到了。
其实,再看到他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