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原本懵懂的面色一瞬阴翳下来,整个人就跟从冰窟里刚刚出来似得阴寒。
苏娇怜一个哆嗦,下意识就张口道:“你你你你追我,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苏娇怜:qaq她到底在说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陆重行:我疯起来连我自己的醋都吃。
第143章
继陆嘉和凉公公以及太叔重行在自己面前当场去世后,在后头的三天里,苏娇怜每日里都浑浑噩噩的,就跟丢了魂似得。
那日里,昏暗的房廊下,陆重行红着眼欲来拽她的胳膊,苏娇怜哆哆嗦嗦的不敢动弹之际,陆重行被陆生谦洒了一脸的白色粉末,当场晕倒。幸亏没有发起失心疯来追着她嘿嘿嘿。
“姑娘。”农嬷嬷端着早膳进屋,看到苏娇怜白着一张脸坐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身形瘦弱的堪堪一折,心疼的不行。
“这到底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吃不下,也歇不好了呢?”农嬷嬷急的都快白了头。
苏娇怜一向以为自己心大,但在直面了陆重行的变态后,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个普通人。
只要一想到枕边人的所作所为和那双红到发黑的眼眸,她便忍不住的抱紧了自己。
她需要时间,好好的想想,该如何来接受他。
说实话,太叔重行临死前的那番话,确实是惊吓到了苏娇怜。虽然她清楚的知道陆重行不是太叔重行,可他们却偏偏又是同一个人。
苏娇怜一时半会的,根本就不能说服自己去接受陆重行。只要闭上眼,男人身穿玄色血衣,双眸血红的模样就会冲到她的脑海里,苏娇怜被陆重行抆得泛红的面颊也似被揭了层皮似得钝痛。
“姑娘,新姑爷正候在外头呢。”农嬷嬷小心翼翼的道。
苏娇怜裹紧自己的小被被,使劲摇头。
农嬷嬷叹息一声,不知道自家姑娘跟新姑爷在闹什么别扭,只得出门去寻了立在屋檐下,戴着面具的陆重行道:“我们姑娘身子还没见好,今日不便见客。”
陆重行身穿月白色外袍,身形修长如青竹,笔挺的站在那里,眸色深深,听到农嬷嬷的话后,眼眸中隐显出几缕难以遮盖的血色。
农嬷嬷站的远,没发现陆重行的异常,只觉眼前的男人气质陡变,原本的清冷温润,在一瞬间被戾气所掩藏。惊得人脚底发寒,头皮发麻。
“那我下次再来。”察觉到心口涌出的暴虐之气,陆重行赶紧转身离开。
那日里,他与太叔重行大战后,心智不稳,差点伤了乖乖,若非陆生谦出其不意的用迷药迷昏了自己,他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害乖乖的事来。
陆重行立在廊下,看着深秋过后初临寒冬,被冻得结起了一层薄冰的池塘面,眸色深谙。
不能再拖下去了。
苏娇怜在屋子里头呆了半日,直至用过午膳,农嬷嬷才又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香炉,置到榻旁的小几上道:“姑娘,这是陆二爷差人送来的,说能替您精心凝神,睡个好觉。”
苏娇怜确实已有好几晚未歇好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黑眼圈,看起来憔悴的可怜。
她裹着小被子点头,将从陆小孩那里强抢过来的布老虎抱在怀里,缓慢闭上了眼。
淡香袅袅,如烟如雾,吞吐在屋内。
苏娇怜闻着这香,心思果然渐渐放松下来,她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攥着布老虎的手缓慢松开,陷入安睡。
农嬷嬷见状,安心不少。替苏娇怜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这一觉,苏娇怜睡得很沉,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见外头昏暗异常,她睁着一双眼翻了个身,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姐儿醒了。”厚实的锦帐被人揭开,苏娇怜睁着一双惺忪睡眼看过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容熟悉,但却又十分不熟悉的人。
“农嬷嬷?”苏娇怜软着小嗓子,声音细腻甜美,但一出口,她便发现了不对劲。
夭寿啦,她怎么睡一觉就变成童音了?
苏娇怜惊恐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就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大馒头变成了平坦的飞机场,婀娜多姿的身段也变成了白胖胖的萝卜胳膊和萝卜腿。
这是什么情况?
苏娇怜怔怔的被年轻了十岁的农嬷嬷从榻上抱起来,然后穿戴好鞋袜衣裙,小心翼翼的抱到绣墩上。
“姐儿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您瞧瞧,都错过晚膳了。”农嬷嬷依旧在絮絮叨叨的说话,那边走过来一个小萝卜头,稳稳的提着一个跟她半个身量差不多高的食盒,踮脚抬起,小心翼翼的置到绣桌上。
“嬷嬷,这是姐儿的晚膳。”小萝卜抬头,露出一张脸来,分明就是缩小版的小牙。
苏娇怜一脸懵逼的抬起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胳膊,然后使劲咬一口自己的手背。
“哇啊啊啊……”好疼……苏娇怜疼的飙泪。
农嬷嬷赶紧心疼的替苏娇怜“呼呼”,“姐儿这是饿了?哎呦,就是再饿也不能吃自己的手啊。快些用晚膳,可不能饿坏了身子。”
一边说话,农嬷嬷一边替苏娇怜将食盒内的吃食摆置出来。
在农嬷嬷和小牙一脸关爱智障的目光下,苏娇怜机械的用完了晚膳,然后晃悠着一双小短腿坐在绣墩上沉思。
她伸着一双胖乎乎的小爪子,艰难的举着手里的靶镜,揽镜自照。
靶镜内印出一个女童身影,女童长了一张粉雕玉啄的小脸,跟陆小孩有七分相似,但比陆小孩这个伪萝莉更为精致几分。
黑白分明的湿润大眼,纤细长翘沾着泪珠的眼睫,眼角清晰可见的一点水滴状泪痣,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并未长开,只隐隐透出一点粉红,就像是顽皮的孩子不小心沾了什么东西在上头。
这张脸苏娇怜并不陌生,这分明就是她小时候的模样。
但却不是原书中苏娇怜小时候的模样。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若说是做梦的话,方才咬的那么狠都没醒。但若说不是做梦的话,这情况也太诡异了?
“嬷嬷,我叫什么名字?”苏娇怜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做针线活的农嬷嬷,奶声奶气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