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是一个练家子,要不然也做不了以战功立世的九王府的总管,但在他的环抱下,依旧不耽误秦衍拆家咬东西。
嘉宁公主风中凌乱,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脸色来形容了,抬头对上秦青那种悲愤欲死的脸,痛定思痛地发觉,她好像的确误会了秦青——眼前这个世子爷秦衍,那必是病得不能见人啊!
见东西就摔,见东西就咬的病那还得了?
得亏她这只是公主府,若是到了太极殿,秦衍还不把龙椅给掰下来拆了?!
嘉宁公主深呼吸一口气,吩咐下去:“让世子爷冷静冷静。”
得了她这句话,在一旁摩拳抆掌的侍卫蜂拥而上,须臾便把世子爷压在地上,顺手一巴掌打在世子爷的脖子上,让世子爷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能怪他们下手重,而是世子爷这个人啊,在刚才他们拦着他的时候张嘴就咬,侍卫们胳膊上一排排的牙印甚是整齐,到现在还在滴着血。
有仇不报非君子。
公主都下令了,他们还犹豫个什么劲?
当然是一巴掌送世子爷进入梦乡了。
世子爷被侍卫们抬走,嘉宁公主扶了扶刚才因为躲避世子爷拆家动作而变得松散的鬓发,俏脸薄怒:“你怎地不告诉本宫,衍儿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
这种事谁敢说?
是觉得九王府不够乱,还是存心想破坏嘉宁公主的婚事?
世子爷秦衍自吃饭就会吃药,身体不好的事情众所周知,但病病歪歪活了十多年,也没有一病挂了,说明这病还不算太严重,在能凑活着活的范围。
可若是在嘉宁公主大婚之际来个世子爷又病了,请公主去府上主持大局,旁人会怎么想?
秦孟英都凉了十年了,还想阻止公主另嫁他人,你咋不上天呢?
还特么的找世子爷又病了的借口,谁人不知道你世子爷天天病着,要是哪一天不病了,那才是稀奇事。
再说了,这种事跟公主说了又能怎么样,平白给公主添堵吗?
秦青眼观鼻,鼻观心,说了自己的顾虑。
嘉宁公主一怔,眼圈便红了。
红完之后,嘉宁公主道:“衍儿这次病得蹊跷,可曾查出什么端倪?”
听到嘉宁公主这句话,秦青第一反应就是顾星河那张灿烂的笑脸。
九王府上下都正常,世子爷逮住一个咬一个,但凡近身伺候世子爷的人,身上没有一块是好的。
也就顾星河自己,世子爷见了她跑的比狗都欢快,就差身后长个尾巴晃悠着了。
跟在一旁的侍从们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暗卫出手点了世子爷的穴道,才阻止了世子爷接下来的蠢动作。
面对着嘉宁公主一脸的担忧,秦青把顾星河卖的很是彻底:“世子爷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病了之后,便谁也不认得了,见谁咬谁。”
“可说来奇怪,神智尽失的世子爷,竟对府上的一个小小侍女颇具好感。”
“哦?”嘉宁公主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秦青一捋衣袖,露出胳膊,上面一排排的牙印触目惊心,嘉宁公主看得小心肝都跟着颤了几颤。
秦青道:“但凡近身伺候世子爷的人,全是我这个样子。”
他这还算好的,他多少有点武功防身,没有武功的侍从们,就更惨了。
自世子爷病得这段时日里,除了没事爱拆家外,还格外喜欢咬人,见人就咬,不分男女。
本着都是伺候世子爷受的伤,该赔偿就要赔偿的心里,秦青大笔一挥,勾去了不少医药费。
以至于王府上的开销跟淌水一样,每日都能创下王府开销的新纪录。
“但世子爷不咬顾星河。”
秦青皱眉道。
这太奇怪了,顾星河原本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丫鬟,世子爷见都没有见过。
秦青捋下袖子,神情若有所思。
嘉宁公主提着心,静静地等待着秦青后面的话。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秦青再度开口。
“这就没了?”
嘉宁公主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秦青道:“没了。”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世子爷为什么病的,可有什么治疗之法,全都一概不知,唯一的线索就是世子爷不咬顾星河。
还一脸凝重地说什么世子爷对一个女子颇有好感,不咬她就是好感了吗?
说不定是因为她几天没洗澡,洁癖的世子爷闻不得她身上的味儿,才不愿意下尊口。
秦青尚未意识到自己跟嘉宁公主没在一个频道上,仍絮絮叨叨地说着顾星河的奇怪之处,立志要让嘉宁公主见一见顾星河,以此证明此人真的和世子爷的突然发病有关。
嘉宁公主默念了数遍的黄庭经,才堪堪压住自己想要发火的暴躁气,抬起脸,舒展出一个自以为甚是温柔和煦的笑脸,道:“好的,我见那个丫鬟,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