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婆子没有人敢说话,虽是楚少爷吩咐将人狠打逼她说出嫁给少爷的话,可是现在看来,这风暖儿性子倔得很,这么久愣是没放过软。
如今人都被她们折腾的快要死了,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毕竟都是一群妇人,心再狠,也不可能看着人快在自己手上死了,无动于衷。
楚玉付到的时候,带来了一位郎中。
那郎中先是看了一圈风暖儿的状态,那一身伤让他看的直皱眉头。
既然要治,为何还要将人打成这样,郎中非常的替风暖儿打抱不平,在看到风暖儿的脸以后,就知道她是谁了。
那天楚家因为她闹的那么大,郎中也围观了一下,自然是知道风暖儿的。
长得这般漂亮,还落的没权没势的人家,难怪是要遭罪。
郎中觉得风暖儿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上前给风暖儿把脉。
这脉象……着实奇怪……
“嘶……”郎中微微诧异了一下,楚玉付皱着眉头,一把扯开了他。
“不管好不好,现在开方子,只要能救活她,银两随便你提,我楚家不会缺你的。”
这脉象太奇怪,似无若有,能摸到一点,细细探寻之下却又没有,郎中本想如实说,在听到楚玉付那般豪爽的口气以后,又起了恻隐之心。
人参鹿茸灵芝,这些昂贵药材本就一年卖不出多少,再说这风暖儿只是缺口气,这般好药补着,死人也能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吧?何必将好机会让人其他的郎中?
即使风暖儿现在死了,他也可以说她没命受这药。
这郎中站起身,对着楚玉付一拱手:“救,自然是有办法救的,人参鹿茸灵芝洋洋不能少,身上的伤也最好多吃红的。”
楚玉付听着郎中念叨,再看着风暖儿这副奄奄一息的模样,顿时恼了:“你这般说我怎能记住?开方子,高管家去拿药。”
高隐应是,带着郎中去开方子。
楚玉付坐在风暖儿的床边,看着婆子为她抆身上的伤口。
原本细嫩白皙如缎子般的皮肤,现在已经不忍多看。
楚玉付没有觉得自己不对,反而恨风暖儿为什么情愿遭罪也不答应嫁给自己,他软的硬的都离开了,就是没办法让她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吗?
很不巧,某些人,都是吃软不吃硬,还有人吃硬不吃软,但是风暖儿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那便是软硬都不吃的主。
婆子正为风暖儿揭开衣服的手一顿,看了一眼楚玉付,见他没有出去的意思,便继续脱了。
当那肚兜露了出来以后,楚玉付的双颊猛的红了起来,他呼吸一紧,站起身就出了门。
风暖儿都这般模样了,他竟还能动情,莫不成了禽兽?
楚玉付站在门口,燥热久久未下。
“按照这个方子抓药……”
那郎中听着高隐暗暗揣摩的声音,因为是为了楚家这银子,他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多少有点心虚的点了点头,多说了两句话。
“对对对,只要是按照这上面的药材抓药吃,铁定死不了。”
高隐的嘴角一抽:“楚家的银子自然是不少……”他将话说白,看着郎中那些许躲闪的目光,点了点头:“在少爷那里,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但在我这里,你还是先说个实话,告诉我这顾娘子还能活多久。”
郎中脸上展现一抹愁意,他皱着眉头,终究有些不安。
“这顾娘子,说不好啊……”
既然想要磨银子,方子都开了,自然是不会再说实话了,高隐不蠢,也不愿多嚼口舌,给了郎中一个台阶下。
“怎么个说不好?”
“嘶……”郎中想起刚刚把脉的场景,组织了下语言。
“似是死了,又像有什么东西吊着她的命,如果没有那点脉象,我怎么也不敢开这方子的。”
郎中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高隐却听懂了,这方子虽是随便开的,但都是大补的,体虚病弱者最忌讳大补,如果补死了,也只能说是顾娘子没那个命享,他也推个一干二净……
顾娘子……怕是活不长了。
死了正好……高隐心思一转,将忐忑不安的郎中送走了,心情甚妙的招来马车,准备先回去告知一下楚夫人,因为放跑了顾倾温,楚夫人还是生气的,如今风暖儿若是死了,楚玉付自然死心,风暖儿一死,楚夫人这口气才算是杀了,对楚家上下来说。
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啊……
因为要给风暖儿身上换药,需要热水,吴利便起到了作用。
他好不容易不用看管人,可以正正经经的工作了,没想到又被折腾了来。
楚玉付几乎天天来,他烧水从西苑跑到东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却是不敢在楚玉付的眼前偷懒的。
“少爷,屋里药膏味大,你先出去吧。”
婆子上前来道,因为他们现在要给风暖儿脱衣服上药,每次楚玉付都是自己出门,如今却一直站在这里,那些婆子有点尴尬的以为少爷忘了。
这药膏味的确不好闻,有股让人想呕吐的草药味,风暖儿的身上几乎都是这种味道,奇迹的是,用那些大补的药吊着,按理说平常人早就阴不堪阳补归了西天,可是风暖儿却还是吊着那点儿气,没有死去的迹象也没有转好的迹象。
都说这顾娘子不得阎王爷的喜爱。
“……”他沉默了一下,转身出了门,没有在外等候,而是回了楚家。
自从风暖儿被关在庄园里,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某天清晨,风暖儿的眼皮动了一下,她感觉自己浑身被黏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半分,只有鼻尖有凉凉的感觉,比冰雪冻寒的凉意更温和一些,就像是春季晨风的洗礼,让人觉得呼吸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