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在魏明曦的豪爽作态下,更加坚定了要抱上对方大腿的决心,一路谄笑着将魏明曦送出了素心斋的大门,心中只恨夜晚过得太慢,恨不得时间一下飞逝到第二天魏明曦将其他符箓送过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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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分钱没花就收了这么多好东西,素心斋还求着你卖符给他们?”
小胖鬼听魏明曦讲完事情的大致经过,对对方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真是看不出来,你年纪这么小,怎么做事情的风格这么像个老油条啊,简直可怕。”发表完感慨,小胖鬼话锋一转,又接着说,“我倒不知道你还会写符……你能帮我也写一张护身符吗?”
魏明曦脚下的步子一顿,“你想送给童童?”
小胖鬼点点头,神色难得的正经了起来,“虽然我没想过要害他,可的确人鬼有别,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对他的身体总是有不好影响的。”
“没想到你还挺贴心的,”魏明曦伸出手摸了摸小胖鬼的脑袋,笑得愈发灿烂起来,“放心吧,我正有此意。”
一人一鬼做完约定,魏明曦将小胖鬼送回了童童家附近,便独自一个人向宾馆回去。
回到宾馆后魏明曦先是和孙小楼、高昊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插入房卡,整个房间内就渐次亮了起来。
魏明曦将东西都放在桌上,从行李中拿出换洗的衣物,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温热的热水从淋浴喷头中喷洒而出,顺着头顶往下流淌,带走了一身的尘土与疲倦,魏明曦闭上眼,嗅着洋溢在鼻间的洗发香波的香气,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情。
洗完澡已经是深夜,魏明曦换好衣服,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抆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桌边坐下,闭上眼沉思了片刻,待到情绪彻底平稳之后,便掏出刚从素心斋买来的符纸一一在桌上摊开,奋笔疾书起来。
玄门一脉源远流长,在华国古代玄学曾经盛极一时,那时玄门之内能人辈出,远胜于当今沦为招摇撞骗之列的局面。
只可惜数百年前,鬼王重新临世,最后玄门中人与鬼王两败俱伤,鬼王重归幽冥,而玄门同样元气大伤,人才凋敝、道统断绝,从此就一蹶不振。
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魏明曦也早已记不清自己的前世,只隐约记得自己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化为鬼魂的。
她对上一世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执念,如今唯一说得上挂念在心上的,就是魏家以及那在背后害了她母亲的幕后黑手。
可是现在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眼下她需要做好的,就是写好明天要卖个素心斋和送给童童的符箓。
其实她如今要写的也只是普通的护身符,以魏明曦的水平,只要她耗费些精力,完全可以写个几十张一股脑都卖给素心斋,可凡是都要讲究适度,魏明曦突然一下拿出这么多的护身符,难免会惹人注意。
再者,奇货可居,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她可不能为了一时之利就把对方给喂得太饱了。
写好了第二天要卖个素心斋的十张护身符,到了给童童写护身符的时候,魏明曦才多下了点心思。
小胖鬼帮了魏明曦不少忙,她又的确挺喜欢童童这个孩子,自然要多耗费些心力。
因此,当魏明曦写完最后一张准备要送给童童的护身符后,已经到了深夜。
街道上的灯光已经都黯淡了下去,昏暗的月光透过宾馆的窗纱漏进屋子里,魏明曦放下纸笔,轻声慢步的走到了窗边。
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远处模糊的天际处却透着一道白光,魏明曦静默的看了许久,伸手重新拉好了窗帘,关了灯,回去休息了。
……
……
魏明曦在花林县的一切都进展顺利,可在不远之外的余南,有的人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妈的,袁家那帮人真是吃饱撑得慌,人都死了那么久了,现在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做什么!”
昏暗的房间内,江猛暴跳如雷的将攥在手心里的手机猛地丢了出去,飞出去的手机直直地撞到墙上,彻底报了废。
这几天江猛过得很不如意。
先是出了魏明曦落水的那件事情,他回到家后担惊受怕了一整晚,晚上做梦的时候竟然梦到了淹死许久的袁悦。
在梦里袁悦缠着他让他偿命,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最邪门的是,他竟然还在窗户的玻璃上看到了袁悦的影子,对方浑身都湿透了,面目狰狞,阴测测的目光犹如两条吐着蛇信的毒蛇一般令他感到窒息。
可是一眨眼,对方的影子又消散不见了,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如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没有在床边发现一滩莫名其妙的水迹的话。
后来徐珊珊告诉他魏明曦没有死,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心,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让他心神恍惚的消息——袁家找到了袁悦的尸体。
那理由也真是可笑至极,托梦,怎么可能是托梦呢?袁悦要是真的有那个能耐,早就托梦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江猛这样在心里安慰自己,可之后发生的事就呈现出了越来越不妙的趋势。
先是跟他一直不对付的郑优忽然没有任何理由得逮着他和他群殴了一顿,回来后他就发现自己戴在手腕上多年的佛珠手串竟然弄丢了。
更重要的是,刚才徐珊珊打电话告诉他,袁家像是中了邪一样死活坚信自己家的女儿是被别人害死的,现在已经报警惊动了警察。
该死的,要是真的查到了他头上怎么办?
“哼,和我又没关系,”江猛冷哼一声,却止不住声音中的些微颤抖,他垂着眉喃喃低语,又更像是在自我催眠一般得念叨,“袁悦是自己没站稳掉下河的,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然而江猛在独自一个人呢喃着的时候,却不知道在他的身边正有一个人静静的看着他。
遗失了佛珠手串,江猛如今已经彻底失去了庇护屏障,再加之他原本就和袁悦有怨,袁悦想要接近他已经再也没有了阻碍。
她趴在江猛的肩膀上,缓缓的往对方的脸上吹着阴邪的鬼气,阴冷的水滴顺着她湿透的发梢一滴一滴的落在江猛身上,化作冰寒的黑气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渐渐地,江猛的脸上开始透出一股死黑之气。
对于这一切,他却仍然是恍然不觉。